邵勋感慨道:“有你们在,朕有何忧?”
洛阳周边都是基本盘,这种情形,就是睡觉都觉得安稳。
“年前赐下的礼品,收到了么?”邵勋问道。
“收了。”
“有多少?”
“三斛粟麦、两匹绢、一贯钱。”
“别人也收到了这么多吗?”
“是,晒场上当众发的。堡里那些后生郎都羡慕着呢,说为陛下拼杀真是值。我们都笑了,便是缺胳膊少腿,陛下仍记得我们哩。”
“金门尉如何?”邵勋指了指钟球,问道。
钟球脸色一紧。
老兵欲言又止,道:“钟官人很尽心。”
邵勋点了点头,不再追问此事,又随口道:“令郎在做什么?”
“在后山跟人调墨。”老兵说道:“这还是当年陛下交办下来的事,这么多年了,人都换了好几个,还在调。”
多年来,金门坞后山一直有人在研究如何调制适合雕版印刷的墨水,比少府搞得还早。
到了这会,产品已经迭代很多次了。说实话,还有很多不足,但比起最初那款产品好太多了。
邵勋甚至想过全国悬赏,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盖因这玩意需要一点运气、一点新思路,参与的人多了,说不定哪个人撞大运,就搞出来了。
今年二月洛阳太学重开,对雕版印刷的需求愈发迫切,现在就卡在墨上面,始终搞不出来。
需要一点运气!
“看到你能安度晚年,朕就放心了。”邵勋站起身,说道:“年轻时为朕拼杀,若晚景凄凉,朕又有何面目安享醇酒美人?”
说罢,拍了拍手,让亲兵拿来绢帛。在场之人各两匹,作为见面礼。
众人千恩万谢。
“无需谢我。”邵勋亲自把老兵搀扶而起,道:“二十年前你很勇猛,不避锋刃,冲杀在前,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说完,又问道:“和二十年前相比,朕可有变化?”
“变化大了。”老兵笑道:“身边跟着一群天上人般的嫔妃,老朽几以为看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