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他绝望的是,途中所遇的大部分小河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地图上也没有,但却是实打实的行军阻碍,对骑兵而言更是如此。
以前军中很多人笑称,出征时带了具装甲骑,有可能战争结束了,都没找到出战的机会,盖因其使用条件较为苛刻。
到了淮南这边,具装甲骑干脆不用带了,因为就连骑兵的使用条件都十分苛刻。
水泊遍地、河流纵横、泥土松软,还多雨潮湿,这鬼地方非得移民数十万,死命开发个上百年,将大部分小溪、沼泽填平,变成农田、城邑之后,才适合骑兵纵横——简单来说,需要改造环境。
“怎么办?”虚除伊余策马而至,指着湖面上隐隐骚动起来的晋国水师,问道:“被发现了,还要去合肥吗?”
“军令既下,就是送死也得去。”彭思安叹了口气。
大梁的军纪就这么严苛,能怎么办?
张将军很显然对合肥有相当的想法。
他可以理解。拿下此城,便可控制施水河道,将晋军阻挡在巢湖内,而合肥以北的水系则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成为己方兵员、资粮的运输通道。
这就是一个通衢要地。
张将军是真的想在成德歼灭晋军主力啊,然后顺势直取合肥,乃至窥视巢湖、濡须坞(东关)。
罢了,他想怎样就怎样吧,南下走一遭而已。
“咚咚……”阳渊湖面上响起了连绵不绝的鼓声。
数艘大舰开了过来,晋国水军立于船舷两侧,手持步弓、刀盾、长枪,大声呼喝,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呵!”他冷笑一声,立刻点了二百人,换上备用马匹,严阵以待。
其余人继续休息。
休息完了就继续南下袭扰,没有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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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六,一场声势浩大的攻城战结束了。
各路人马闹哄哄地退了回去。
桓抚自城外营垒出击,祖约自开城门,一并杀出,直将晋军赶到河岸边,方才撤回。
当城门紧闭,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山遐、陆玩等人尽皆无语。
昨夜夜袭,不克。
今日白天攻打,又损兵折将。
最让人难受的是,守军完全没有丁点坚持不住的意思,强攻看样子难以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