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地方了?”冯八尺好奇道。
“仓垣那边有田,离吹台不过数十里,不算很远。”夏悟说道。
“你这一辈子,算是搭进去了。”冯八尺说道。
“七儿都成家后,我家宗党繁盛,死也瞑目了。”夏悟非但不觉得苦,反而笑道:“届时孙辈上五十之数,也并非不可能。”
冯八尺是真的佩服他了。
“南征之时,会檄调左金吾卫么?冯将军可听到风声?”夏悟问道。
“难说。”冯八尺心中也有点南下劫掠的冲动了。
虽说大梁军纪管得严,劫掠都是以派捐形式索取财物——有人戏称“赎城钱”——不得肆意快活,但钱财是实打实的。
西征凉州的左羽林卫一部班师回濮阳、济北时,牛车上大包小包。冯八尺甚至看到过一个大铁釜,听闻估直后作为赏赐分发下来的,却不知那些人回去怎么分。
“冯将军在平丘有多少地?”夏悟又问道。
“现有七百亩。”冯八尺说道:“地不好买啊,不连成片又没劲,打理很不方便。”
“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买。”夏悟说道:“继续度田,把豪族于永嘉之前占据的田地清出来就行。”
冯八尺点了点头,是这个理。士族何德何能,占据这么多田地?
“家中部曲收租几何?”夏悟问道。
“我得四,部曲得六。”
“冯将军真是仁义。”夏悟肃然起敬。
“部曲要纳赋役。”冯八尺说道:“虽说一家只纳三十亩,却也不容易。一年到头,吃不了几回酒肉。”
“还有酒肉?”夏悟惊讶道:“我家部曲也就只能啖食粟麦。若有灾歉,还要春食花,夏食茎,秋食果,冬食实,或准备些糠菜,如此方能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