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过誉了。”桓彝苦笑道:“昔年我等父子在江南,无所建树,也就归了大梁、投了圣君之后,方有立功之机。陛下恩遇,桓氏子子孙孙难还也。”
邵勋闻言,笑而不语。
阴元稍稍等了一会,出言道:“陛下,桓校尉确乃可造之材。关中动乱不休,将来或可调用关陇,保一地安宁。”
桓彝心下一动。
阴元的话不是无的放矢,应有深意,他得仔细琢磨琢磨。
如果从字面上理解,最近关中确实不太平。
卢水胡一支许是在下桃城伤了元气,擅自自前线遁回。金正大怒,令彭天护交出逃回之人,然彭天护许是被内部相逼,竟然为这些人求情。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其实一点不复杂,要么征讨,要么安抚,就这两个办法。
不过,在雍县转输粮草的秦王邵瑾却上疏请命,愿率军征讨。
天子许之,不过担心秦王驾驭不了这种场面,于是增派黄头军第一营、第二营西行,由枢密监陈有根统率,以入援汉中为名,前往雍县汇合。
如此一来,秦王帐下就有了两万五六千步骑,多为能征善战之辈。
再秘密联络姚弋仲、窦于真等辈,威压卢水胡,以最快速度平定此事。
目前部队已经汇集于雍县,战斗即将展开。
这个地方自开国以来就没安宁过,如果元子能有机会镇守某地,威压诸胡,确实是履历上重要一笔,对将来的发展极有好处。
只是这话从阴元嘴里说出来,就意味着很多事情了。
“元子确有才。”邵勋听了阴元的话,微微颔首,说道:“然则他长于军争,镇抚本领朕还没见到。二十一岁的少年郎,出任镇将、太守过于仓促了一些。但他胸中有股锐气,领兵可也。襄阳校尉他也当了些时日了,日后或可前往代北,那里也不太平。”
桓彝、阴元二人一听,齐声称是。
就在上个月,代国东木根山诸部齐齐上书平城,请为代公婚配。
太夫人王氏以代公年不过十三为由拒绝了。
不过在这种事上,她也不可能直接说不给代公娶妻了,只是施展了拖字诀。
诸部对此早有预料,从本月开始,不少首领开始寻找合适的可敦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