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达奚贺若不反对,王丰松了口气,道:“路上遇着仆固承恩,他奉丞相王衍之命北上,请求罢兵。你我再跟着劝一劝,应有几分希望。”
“仆固承恩?”达奚贺若想了想,原来是仆固闾那个在中原当官的儿子,好像是司农寺丞。
“便是他。”王丰拉着达奚贺若向前走,说道:“马上要下雪了,东木根山的穄子收了吗?”
“收不收就那样。”达奚贺若说道:“一亩地也就一两斛罢了,聊胜于无。”
“那也是粮食,可敦路上还问了呢。”王丰说道。
“可敦也来了?”
“诸部贵人求请可敦北上,面见天子。”王丰说道:“现在他们想知道各家草场如何划分。”
“这就难了。”达奚贺若说道:“又想知道各家草场所在,又不想打仗,这如何能行?怕是要打到下雪。”
二人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夜色浓重,东木根山城外却热闹无比。
篝火点了起来,歌声、乐声、喝彩声此起彼伏。空气中散溢着酒肉香气,场中满是舞动的人群,时不时还有人不惧寒风,袒露上身,与人相扑。
不断有人走来走去,宣布赏格。
一匹绢、一段锦、一对瓷瓶都能作为赏赐发下,王、达奚二人都知道,这是天子在借着由头给他新收服的军士发赏。
他们要安家了,总要多置办点家当。从中原远道运来的财货不可能再带回去,那就发下去好了。
“站住!”离天子华盖还不到百步,十余名军士蹿了出来,大声喝道。
王丰脸一黑。
这些人身穿皮裘、头戴骑帽,显然不是中原兵士,但此刻却耀武扬威,对他们这些代国贵人吆五喝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