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悟收回目光,道:“前次在建邺,见得一官名唤许朝,给我们发放军粮……”
“许朝乃许副之弟。兄弟二人都曾在山遐幕府为官,副先病死,朝随山遐一起归顺。”队主说道:“许副诸子对抗大梁天兵,被处死,家产被抄没。这个庄宅有五十余顷地,被赐给三郎了。许朝应无事,家产仍在,庄园似在柴桑。听闻他早年无后,许副将庶长子出继给他,后来许朝又自己生了一个儿子,兄弟俩不是很和睦。”
“许副运道不错啊。”夏悟笑道:“竟然还留有一子,虽说出继给弟弟了。”
“确实是运道。”队主感慨道。
两个大男人兴致勃勃地聊完八卦后,便准备去吃饭了。刚来到庖厨附近,却见少年孙熙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家兵,手拿簸箕,里面满是灰,正向队主苦笑。
那个“婢女”一溜小跑,嘴里不停劝道:“三郎,下次别烧麻了。田舍夫种麻织布,不知道多小心,你却拿来烧着玩,而今尽成灰烬。”
孙熙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
以前被这个大胸女人迷得不行,现在只觉得聒噪,影响他搞一些有趣的事情。
他转过身来,仔细看着第一位亲兵,道:“你这是麻灰?”
亲兵点了点头。
孙熙又看向第二人,道:“你这是芦苇灰?”
此人又点了点头。
他走到第三人面前,问道:“你这是烧的竹子?”
“是。”此人答道。
“走吧,把昨日猎的那头鹿取来,剥皮。肉你们分着吃了,给我留一碗就行。”孙熙倒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了,一边走,一边说道:“兄长还不信,我偏给你看看,这三种灰去油本领多半不一样。”
夏悟听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这厮是看见什么就烧什么啊,连麻都烧!若拿去沤一沤,再做成白麻布能卖不少钱呢,这是在烧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