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帅不是都或抓或杀了么?谁带头的?”祖约问道。
“他们自己推选的。”王纯说道:“再者,保长、里正、屯将总是要的,不然朝廷就没法管了。”
“不听话杀了便是,剩下的就老实了。过个几十年,全是顺民。”祖约不以为然道。
“还是得让他们定下来。”王纯说道。
说完,又转身打了之前那人一马鞭,道:“即刻带人去田里除草。”
那人听不懂,茫然无措。
有人上前翻译了一下,此人才恍然大悟,一边龇牙咧嘴,一边招呼人手去除草。
“他们可有粮?”祖约指着那些人,问道:“若无粮,可发往东边治河。”
“够他们吃到秋收了。”王纯说道:“就是死性不改,心不定,不肯安居于一处。家里牲畜吃完近处的草,就收拾细软想跑,逐水草而居,秋收后再回来。”
“秋收后能回来,已然不错了。”祖约下了马,笑道:“岢岚那边就是如此。”
“岢岚是岢岚,淮南是淮南,本就不一样。”王纯招了招手,准备离去了。
带队的军官吹了一声角,千余兵丁立刻排成四列,迤逦而行。
队伍中还有几辆槛车,里面装着七八个人,垂头丧气的。
“此是何人?”祖约问道。
“我带兵至各处查探,发现此八人带头将发下的种子全吃掉了,托辞不会种地。故抓走治罪。”王纯说道。
祖约点了点头。
按他意思,杀了便是,哪那么麻烦?不愿学,不愿改变生活方式,那就死。
谁还好言好语哄着你,细心耐心教你?你配吗?
二人说话间,那边的乡村土路上,十余骑风驰电掣般掠过。
王纯看了眼,道:“那是张督治下的飞骑军,共五百骑。分作数十股,骑马查看各处屯田之所,见到麦苗稀疏的,便报上去。轻则鞭挞屯将、里正,重则槛送建邺治罪。”
安置在淮南诸郡的胡人是以屯田形式存在的,各自划分区域,主官为屯田校尉,俗称“屯将”,基本上以一千户为单位,就像当年邵勋在陈郡等地收拢灾民屯田一般。
对他们的管治是非常简单粗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