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
“阿爷。”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邵勋睁开眼睛。
邵贞行礼告退。
“坐下吧。”邵勋坐直了身子,一扫之前的颓废,看了眼毕恭毕敬的儿子后,道:“獾郎,想出去走走吗?”
“但凭阿爷吩咐。”邵珪听到这句话时,心情复杂。
三十岁的人了,竟然鼻子有些发酸。
“你以前当过都水少监,而今阙一员,就由你领了吧,熟门熟路。”邵勋说道:“去芍陂转转,监督下堤堰修缮之事。”
“是。”邵珪应道。
“别急着应下,还有其他事呢。”邵勋说道:“再兼领个淮南察访使之职,仔细查探淮南诸郡屯田、革风事宜。不过,休要插手地方事务,只看不说,写成奏疏报上来便是。”
“是。”邵珪又应了一声。
这个“淮南”肯定不是单指淮南郡了,而是淮水以南、长江以北所有区域,具体范围还得看中书省草拟的诏书。
“别太劳累着了。”邵勋又道:“你就在寿春建衙,庶务交给底下人办就行了。度支会给三千匹绢,少府再给绢两千,一并带去淮南,你看着花。王府护军没全散掉吧?”
“散掉了一半。”
“散去哪里了?”
“本有一百具装甲骑,解散后衣食无着,后来听闻由鲜于屈带着投入三弟门下了。”
“鲜于屈?”邵勋回忆了一下,此人本是楚王友,好久以前就听说他辞官了,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念柳将他们安置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