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吗,明宇·—.我就知道是你·】
他轻声自语,声音中带着复杂的感慨与一丝不解:【想要破局,想要挣脱这牢笼,却不来找我们这些看着你长大的叔祖——看来,你也知道了『圣祖」的存在】
【但你究竟想要做什麽?与天魔合作,与异世界的人合作,却始终不愿意放弃『玄天帝君」的位置一一你明明知道,放弃了,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同一时间。
另一侧。
大辰帝朝,帝廷神京,玄天宫深处。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
身材高大,须发皆白的洪太师步履沉稳,他穿梭太虚而来,站在书案前,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那个正专心致志于画卷的年轻帝王,微微躬身。
「臣,拜见陛下。」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话语虽是请安,却更像是一种通告:「陛下贵体不应远行,若是有什麽要事,传唤老臣与大都督来办便是。」
这一代的玄天帝君,玄明宇闻言,缓缓抬起头。
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面容清秀,眼神清澈,和所有帝血一般玄眸金瞳,有一种未经事世打磨的纯净感。
他眨了眨眼,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太师,你这话是何意啊?朕一直都在这里画画,哪里出门了?」
洪太师的目光落向书桌。
那是一幅气势恢宏的神京之画,画中雄城巍峨,楼宇林立,街巷间人山人海,车水马龙,一派兴盛至极的景象。
其笔触连贯,意境一气呵成,显然是长时间专注的成果,只差最后寥寥几笔便可完工,绝非是那种可以中途放下,稍后再续的画作。
一个显而易见』的不在场证明。
「」.是老臣多虑了。」
洪太师沉默了片刻,再次躬身:「老臣告退。」
他没有再多言,转身准备离开。但在离开前,他还是停下脚步,看似随意地提点道:「如今时局动荡,陛下处境不同于往日。应天不死树已然安稳,只要陛下能静心修养,依照老臣与大都督的计划行事,必然安然无恙。」
「朕相信你们。」
年轻的帝王露出了温和的微笑,那笑容真诚而又依赖:「你们都是父皇与景王叔叔亲定的托孤大臣,除了你们,朕还有谁可以相信呢?」
「陛下圣明。」
洪太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拱手,退出了御书房。
房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玄明宇脸上的微笑,也随着那沉重的关门声,一同缓缓敛去。
他平静地注视着太师离去的方向,然后微微摇头:「圣祖,父皇,叔叔,还有太师你与大都督——」
年少的皇帝心中低声自语:「你们,本来就没有任何区别。」
玄明宇转头,目光落在眼前那幅即将完成的繁荣画卷上,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无聊的东西,无聊的执念——什麽天下,什麽苍生,你们自己都从来不在乎,好似我就应该在意一样。」
少年弹指,一缕金色的火焰掠过,落在画卷之上,那幅描绘着『盛世」的画作,便在金焰中迅速化为了一捧飞灰。
他的人,似乎一直在此处。
但实际上。
炙热的泪雨,幽黎海深处。
一道身着金纹长袍,面带温和笑意的身影,正对着刚刚浮现的,与玄明宇一般无二的虚影,拱手行礼。
「陛下。」
忠王笑着,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看来,您这次的计划,不太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