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肯辛顿丑闻(2 / 2)

大不列颠之影 趋时 5022 字 3天前

琼斯虽然这麽说,但是莱德利哪里敢答应,尤其是眼下这个时候,他就更不怠慢这位三年来一直对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忠心耿耿的警官了。

「我在白教堂警署当巡警的时候,白教堂警长是您。后来,您提上了陶尔哈姆莱茨警督的位置,我又去给您当秘书。虽然我后来走了运,爬的比您稍稍快了一些,去了警务情报局。但是我怎麽敢在您面前摆资历呢?」

琼斯听到这话,盯着莱德利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是吗?我都忘了你是为什麽爬的那麽快的了。」

莱德利尴尬的半张着嘴,转移话题道:「您嘴边的伤,好透了吗?」

「无伤大雅。」琼斯将最后一个牡蛎放进嘴里:「在陶尔哈姆莱茨干活,难免会碰上点意外,嘴角开个口子罢了,又不是胸膛上挨了一发子弹,没什麽大不了的。」

琼斯一句话都没提亚瑟,但是话里话外却都挤兑的莱德利不知道该怎麽搭茬,他只能一个劲儿的赔笑。

琼斯打着了菸斗,抽了一口道:「你在担心?」

莱德利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有点儿不知道该怎麽面对爵士,尤其是今天这种场合……」

琼斯打量了他一眼:「那就先回去吧,等你想好了,再私下登门拜访吧。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剩下的我帮你代劳了。」

莱德利闻言,还是不放心:「这……万分感谢,不过,您……打算怎麽和爵士说呢?」

「还能怎麽说?实话实说。」

琼斯开口道:「别妄图欺骗他,否则让他知道了真相,事情只会变得更糟糕。你那点事没什麽大不了的,我过去犯过比你更严重的错。爵士当时简直恨不得活撕了我,但是最后呢,我现在正站在你的面前抽菸吃牡蛎。我半小时前才和爵士聊过,他有句话让我记忆犹新:我的生活经验让我相信,没有缺点的人往往优点也很少。世上没有什麽完美无缺的圣人,虽然苏格兰场的不少警官认为他就是,但是这位圣人本人却认为圣人并不可信,更不堪大用。做好你的工作,剩下的交给命运。」

莱德利听到这里,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明白了,长官。那接下来,这个包,就有劳您了。」

琼斯瞥了眼那个手提包:「里面藏了什麽?爵士和咱们不一样,他对票子不感兴趣。」

「当然不是票子。」莱德利油嘴滑舌的跟了一句:「是爵士喜欢的东西,当然,我指的不是外交大臣的脑袋。」

琼斯拿着包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份量也不像是,大臣的脑袋应该装不下这麽多东西。」

莱德利嬉皮笑脸的向琼斯告别:「那就拜托您了,请您转告爵士,我很快就会弄到更多有价值的物件。」

琼斯目送着他登上马车,挥手与莱德利道别,直到确认他的马车拐过街角,这位忍辱负重三年的警官才将手里的菸卷弹在地上,抬起马靴将它碾得稀碎。

琼斯推开酒馆的门,一路顺着楼梯而上,走进了二楼的娱乐室。

亚瑟看到琼斯来了,将手里的纸牌一拢,扔在牌桌上,礼貌的向几位苏格兰场的老朋友致歉道:「失陪一下。」

他跟着琼斯来到吸菸室,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手提包:「和莱德利聊过了?」

「那家伙应该会老实一阵子。」琼斯的动作比三年前干练了不少:「他估计没想到您就算离开三年了,在苏格兰场依然能有这麽大的影响力。」

亚瑟从怀里掏出雪茄盒,扔给琼斯一根,示意他坐下。

亚瑟笑着问道:「那你就想到了?」

琼斯挑眉叹气道:「梦里想过。说出来我也不怕您笑话,爵士,直到现在,我都觉得自己在做梦呢。冒昧的问一句,您今天在特拉法加酒馆宴请我们,是……在为回归铺路吗?还是说,您马上就要去内务部了?」

亚瑟毫不避讳的翻看着莱德利带来的情报:「将来的事谁都说不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罗万这麽不拿我当回事,全心全意的按照辉格党的心意清洗苏格兰场,这是干不长久的。咱们的厅长阁下貌似忘了,苏格兰场的警官们在宣誓时,并不是向议会,而是向国王宣誓效忠的。」

琼斯琢磨着亚瑟的话:「您……您是说,托利党要上台执政了?这……不会吧,距离下次大选还有好几年呢。」

亚瑟瞧了一眼琼斯:「和大选无关,我只是单纯看不惯他向执政党低头的态度。我在伦敦塔下吃子弹可不是为了让他有机会给辉格党当哈巴狗的,同理,我也不喜欢他向托利党摇尾巴。既然警务手册上明确说明了苏格兰场严守政治中立,那他就不该把这当成一句空话。」

琼斯闻言,禁不住小声规劝道:「我不否认您是正确的,可是……您应该知道吧?今天来赴会的不少警官,他们愿意支持您,是看在您是个托利的份上……」

「我是个托利吗?也许吧,不过还有不少人觉得我是个辉格呢。」亚瑟耸了耸肩:「但是,如果你说我是个托利,指的是我与威灵顿公爵同样认为:政党之争已经大大损害国家利益。那麽,是的,我是个托利,我这辈子都会是个托利。」

琼斯听到这话,松了口气道:「如果您立场如此,那我就没什麽好担心的了。因为在不少警官看来,威灵顿公爵在哪里,哪里就是托利,如此一来,您确实是个道地的老托利……」

「嗯……」亚瑟捧着那份文件,忽然迟疑的顿了一下,旋即笑道:「看来莱德利最近确实上心。不过,倒也确实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怎麽了?」琼斯身体前倾。

他虽然不知道亚瑟在谋划什麽,但是他知道,每当这位苏格兰场传奇在捣鼓点什麽的时候,那些不和他站在同一侧就要倒大霉了。

亚瑟倒了杯酒:「没什麽,就是一些经常发生在中等阶层家庭里的八卦戏码。」

「您指的是什麽?妻子和孩子的家庭教师争风吃醋,还是女仆怀上了男主人的孩子?」

亚瑟瞥了眼琼斯,点评道:「我还以为你平常不看这些的。不过都不是,是关于寡妇的故事。」

「生活苦闷,总得给自己找点消遣。而且局里隔三差五就能抄出一堆违禁杂志,与其一把火烧了,倒不如让它们发挥点价值。」琼斯笑着应道:「不过,寡妇的故事嘛……我猜,您说的是那群油头粉面的寡妇猎手?」

「不是,是关于寡妇和她的男管家的。」

亚瑟端起酒杯复述起了文件中自称是「肯辛顿宫仆从」的人讲述的故事:「守寡多年的女主人与忠诚可信的男管家,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关系里催生出了一些情欲的成分。女儿撞见了二人的亲昵举动,便告诉了她的女家庭教师和母亲多年的贴身女仆,惊怒交加的女仆得知后,为了挽救女主人,只得对女主人进行了一番斥责。」

琼斯闻言诧异道:「您是当真的?这故事简直比杂志中写的还要离奇,前半段还挺符合逻辑,但是贴身女仆怎麽会有胆量训斥女主人呢?」

亚瑟微微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所以女仆在这件事后立刻被辞退了,而那位女家庭教师也成了女主人和管家的眼中钉,只不过这位女家庭教师很聪明,处处小心谨慎,竭尽全力不让他们抓住一个错处,不给他们辞退的藉口。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想要找其他人来顶替她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