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又要闹起来,陈凡赶紧说道,「那什麽,三位师父,你们是想要怎麽解决呢?如果是让那些人不来,我也没办法,毕竟朝阳观开在那里,总不能不让人上门吧。」
张玄松眼神微动,「听你的意思,直接的不行,间接的就可以?」
林远祥赶紧说道,「你要是让我们几个不去朝阳观,那也行不通。我们要是在家里躲着,就跟杨振龙他们家一样,也能把胡同堵死。
而且大栅栏那儿就有电影院,还更加方便,人观众看完电影就来堵人,还不如去朝阳观呢。」
李尚德也叹道,「总不能不回家吧?我们几个倒是也有地方去,可去也是去干休所,那些老家伙是一样的烦人。」
张玄松哼哼两声,「比观众还烦人。观众好歹还只问问题,那些老家伙一个比一个阴阳怪气,都不会好好说话。」
陈凡可不敢参与他们的评论,人家是几十年的老战友,互损那叫感情深,他要是参与进去,只能叫不懂规矩。
便只当没听见,直接说道,「那暂时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再不行的话,离开京城一段时间行不行?」
「住这儿?」
张玄松转着脑袋看了看,「这儿倒是挺不错,可就是太冷清了,连多一个讲话的人都没有。」
林远祥斜眼瞄着他,「小凡,你三师父就是这麽难伺候。在这儿嫌冷清,在朝阳观嫌太闹,是吵不得也闲不得。」
张玄松当即转头,「你不是?」
李尚德摆摆手,第N次制止战争爆发,转过脸对着陈凡说道,「你什麽时候离开京城?」
听到这话,陈凡就知道大师父的选择,当即笑道,「初九是白云观举办玉皇诞庆典的日子,这一天京城地界的所有道观也会重新开观,我是肯定要代表朝阳观参加的。
然后初十老舅会回美国,他是租了一架飞机过来接,正好我蹭他们的飞机去上海,在上海待几天,等丽丽开学以后,就飞江南省城,……」
没等他说完,李尚德就摆摆手,说道,「太麻烦了。这样,你给江影厂那边打个电话,我们初十的坐火车过去,让他们接一下。
正好杨振龙他们都在那边,我们也看看他们是怎麽拍戏的。」
说着转头看向张玄松和林远祥,「我估摸着,等电影下映,就没那麽多人凑热闹了。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回来。」
两人相视一眼,齐齐点头,「就这麽定了。」
顿了一下,林远祥忽然说道,「咱们这算不算落荒而逃?」
李尚德眼睛微眯,轻声笑道,「不算,最多是战略转移。」
一听这话,林远祥和张玄松纷纷比了个大拇指,「还得是老大。」
其他人则呵呵笑个不停。
陈凡见他们有了决定,便不再多说,立刻拿起电话给江影厂拨了过去。
……
转眼两天过去,这两天张玄松三人也没再出去,天天躲在这里,和周正东喝茶聊天。
倒是安排陈凡去了一趟老帅家里,给老帅做了一顿家宴,顺便看看身体恢复情况。
剩下的时间,陈凡都在朝阳观安排玉皇诞的事。
没有了张玄松,朝阳观又恢复了往日正常的热闹。……恢复清净是不可能的,恢复「清净」就代表没有了香火,那陈导演的电影不是白拍了麽?
只是突然少了后院的宣讲会,冲着张玄松来的人越来越少了而已。
2月24日,星期日,正月初九。
这天便是道教玉皇诞的日子。
玉皇诞,也叫「天日」,意思就是老天爷的生日,正经来讲,是玉皇大帝的诞辰。
在这一天里,无论是正一派还是全真教,全天下的道观都要举行盛大的祝寿仪式,诵经礼赞。
如果是家里有信徒的,在这一天里都要望空叩拜,举行最隆重的祭仪。
古代民间的主要习俗有祭玉皇丶道观斋天等,有些地方,庆祝「天日」的时候,还会准备清香花烛丶斋碗,摆在天井巷口露天地方膜拜苍天,求天公赐福。
后面那些民间习俗就算了,现在肯定没有这麽高调的。
就算真有信徒,最多也就是在家里默默上柱香,再摆点祭品。
这种事如今倒也没什麽人举报追究,且不说报纸上已经明文刊登了会议通知,明确了宗教信仰自由,就算报上去,估计也没人来管。
只说这两年上坟祭祖的就不在少数,只要不是像某人祭祖那样,弄上一百零八个道士大办法会,有大搞「封建迷信」的嫌疑,单单冲着「法不责众」,一点祭拜方面的小事,也不会过于深究。
但那是在民间。
对于宗教界而言,尤其这天还是大家约好复观的日子,那就不一样了。
这天早上,陈凡将车开到朝阳观后院,早已等在这里的雷空云和雷空风各自捧着一个大包袱,立刻拉开车门上车。
之所以带他们两个,不是因为他们是「都管」和「巡照」,纯粹因为他们两个是所有小道士中最壮实的,这样待会儿撑神幡的时候,不会摇摇晃晃,丢了朝阳观的面子。
陈凡重新发车,不一会儿便到了白云观。
今天的白云观,观门大开,两名道士分立大门两侧,不时将想要进去的人劝返,同时迎接一个个抱着包袱走过来的道友们。
陈凡见其他人都是先坐公交到最近的公交站,然后下了车走路过来,只有自己是开着车来,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随后将车开到一旁停下,带着雷空云两人走过去,笑道,「我这车停这儿没事吧?」
迎客的小道士羡慕地看了一眼停在院墙旁的面包车,恭恭敬敬地做了个道稽,「回真人话,无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