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继工部失火丶行宫承重梁被换丶京城杀人案件后,又发生了王学洲在午门暴打方少卿一事,结果打人的不见人,被打的被抓了。
又是一天早朝日,文武百官照例和萧昱照说完公事後,方阁老施恩过的那些人,便摩拳擦掌的准备和陛下提一提方正坤这事,顺便表达一下自己对此事的看法和不满。
刘玉容刚迈出了一只脚,赫然听到身後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臣有本要奏!”
大家扭头一看,嚯!邵泰!
刘玉容伸出来的那只脚,默默地收了回去。
萧昱照看到是邵泰出列,头皮有些发麻,定了定神温声道:“准奏。”
邵泰跪伏在地上,手捧奏本,一脸肃穆,高声陈奏:“臣佥都御史邵泰,昧死劾奏:内阁大学士方荀,恃宠而骄,渎职乱政,罪孽滔天,伏乞陛下圣鉴!”
邵泰话音落下,金銮殿内落针可闻。
默了几秒钟,朝堂上炸了。
“疯了!我看邵泰真是疯了!”
“我莫不是还没睡醒?竟然听到这疯言疯语?”
有人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能在朝堂上听到这个。
还有人跳起来指着邵泰怒骂:“胡言乱语!胡说八道!方大人历经三朝,立下汗马功劳,为我大乾朝竭尽全力,曾上疏《请革丁银弊政疏》,取消了人头税等一干杂税,令无数百姓受益!更别提曾清理冤狱,为上百名无辜䭾平反冤情,你现在这样说,简直····简直是性子褊狭,荧惑圣听!”
邵泰上半身伏在地上,闻言直起身子,目光清正,直视对方:“我从未否认过方阁老的功劳,他有功,就能代表他无过了?”
邵泰不再看他,高举手中的奏本:“启禀陛下,臣这里有数条方阁老的罪证,还请陛下一一过目!”
什麽玩意?
一条不够,还数条?
‘嗡’的一下,朝堂上的人又讨论了起来。
萧昱照面有怒容,他站起身一拍桌子:“邵御史!你可知你在说什麽?如果你所说的有一丝假话,你就是欺君!”
听到他这样说,一干老臣心略安。
邵泰巍然不动:“臣句句属实!”
萧昱照气笑了:“好好好,既然你这麽说,那朕就看你能说出什麽花来!”
邵泰一脸凝重:“方荀纵容其子横行京师,设计杀害良民牛某父子,顺天府畏惧权势,这麽多天都不敢究问,尸亲泣血状告,冤仰莫伸,此乃践踏国法,视人命如草芥!有尸亲状纸为凭!”
顺天府尹韦大人心中叫苦不迭。
你说你的,关我屁事?非要拉我下水?
我做这个顺天府尹,头顶无数‘婆婆’,谨小慎微,容易么我?
他跪在地上,正要辩解,邵泰又开口了:
“其罪二,侵占民田!方家勾结地方官,强占姑苏府民田万顷,假借‘投献’之名行兼并之实,百姓为了活下去,卖身於方家,被销去户籍䭾,不计其数!鬻儿卖女䭾,频频可见,而方家府中仓廪积粟霉烂,此乃剥民膏血,动摇社稷根基!”
“其罪三,方阁老的三儿子,指使江南一带的商户,私通倭寇,贩运丝绸,偷漏税银近上百万两!有密账可查!此乃通敌叛国,罪不容诛!”
“陛下宵衣旰食,而方家蠹国害民,罪不容诛!请求陛下敕三法司会审,明正典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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