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伍鸣霄面色骤变,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李淼。
「李大哥.——他说的是—
李淼笑了笑。
「要是登州卫另一个金事不是姓戚的话,那他说的应该就是你家大人了。咱们到的正是时候。」
说话间,外面说书人继续说道。
「那登州卫指挥使王大人是什麽货色,更是无需我来说!从他继任到现在,倭寇一日猖獗过一日。先帝在时,倭寇只敢掳掠商船,他继任之后,倭寇甚至敢上岸劫掠,也不见他杀过几个!」
「他说戚将军勾结倭寇,哈!」
说书人冷笑一声。
「我看,勾结倭寇的是一一「那说书的。」
未等他说完,斜刺里忽的叉出一个声音来。
却是旁边茶摊上一个江湖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打断了他的话,眯着眼晴朝他看过来,伸手朝着远处的街道一指。
「祸从口出,慎言。」
说书人一愣神儿,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面色得白了。
街道尽头,正有数个兵丁朝这边走过来,
看衣物形制,正是附近登州卫的兵丁,也就是他方才要骂的「登州卫指挥使王大人」的属下。
若是被这几个兵丁听见了他在骂自家主官,就算是当街将他斩了也是意料之中。
说书人猛地一把将桌上的家伙式儿兜起来,就要转身逃窜,脚下刚一动,却是忽的停住了他咬了咬牙,朝着那个中年人投去了一个眼神,便再度回到桌前站定。
深吸了一口气,他吐气开声。
「戚将军十七岁接任登州卫指挥金事,现下不过十九岁!这两年多以来,他为护卫百姓,十馀次险死还生,身被七十馀创,带伤作战没有一次退却!」
「可现在,他被奸人构陷丶身陷图图,明日就要问斩—他为了我们拼了这麽多次命,我若今日连句公道话都不敢为他说,不如了醒木回家种田!」
说话间,那几个登州卫的兵丁就到了切近,视线朝着他扫了过来。
「真正勾结倭寇的贼人!」
「是!」
说书人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颤抖着丶挣扎着丶快意地抬起手指指着他们,怒喝道。
「登州卫指——唔唔唔!」
未等他说完,一只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嘴。
却是那中年江湖人,扣住他的肩膀一转身将其藏在了身前。
旁边那些百姓也立刻警醒了过来,猛地齐齐站起身来,将两人围在了中间,挡住了那几个兵丁的视线。
那几个兵丁也没怎麽听清,扫了一眼,便继续朝前走去。
过了半响,那中年江湖人才松开了手,将那说书人放开。
说书人被捂了半响,大口喘了几下,转头怒视着他,却也知道他是好意,不好发火,只得狠狠地了脚。
「你这汉子!管的什麽闲事!」
「我自去送我的命,本就是欠戚将军的我认了!今日我不把话说了,来日死了有何面目去地府见戚将军!」
那中年江湖人却是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说道。
「老哥,戚将军福寿绵延,怎麽会明天就死呢?你若信我,就先将命存下.明日且去观刑。
「这天地间总有公道在的!」
说罢,他拍了拍说书人的肩膀,转身而去。
只留那说书人愣在原地,久久不曾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