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巢鸭暴动的惨状历历在目,当初警视厅的风评还没这麽差;现在猫岛录像带流出,民众情绪沸腾,他都不敢想,一旦引发暴动,事情会变得多麽严重。
现在真有俩人鬼鬼崇崇打探天罚案,由不得木下翔任不上心。
兼坂孝太郎都没来得及喊冤枉,就被上了水刑。
来回室息四五次后,他哇哇吐在桌上,脑子根本没办法正常思考,只能靠本能求饶:「我招—我招我什麽都说—」
木下翔仁心中一喜,觉得自己发挥出色。他回头警了一眼刑事部长,后者看他的眼神暗含嘉许。
不错不错,要是真能审出结果,他肯定要记首功!
木下翔仁顾不上擦拭呕吐物,忙不选追问嫌犯,兼坂孝太郎把参加婚礼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说了,从头到尾没有一句遗漏,包括他调查到的线索,怀疑新郎就是曾经的天罚真凶等等木下翔仁听完,感觉这家伙不像是在撒谎。他冷静下来,仔细一琢磨,总算反应过来,感觉自己被伏见鹿当枪使了。
什麽婚礼丶什麽礼堂枪击案,他完全不关心。在社会舆情面前,这些都不值一提。
既然兼坂孝太郎不是堀江圭的同夥,也提供不了什麽线索,那他立马就丧失了兴趣甚至懒得多看一眼,径直带着长官离开刑讯室,进行下一步侦察汇报。
至于兼坂孝太郎和毛利奈该怎麽处理——-很简单,关一周就行,等兼坂孝太郎身上的伤痕痊愈,再把人给放出去。
事后就说是要求公民配合调查,就算兼坂孝太郎等人起诉警署也没什麽证据,还能给伏见鹿那家伙做个顺水人情,一举两得。
刑警把兼坂孝太郎带回拘留室,很快木下翔仁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兼坂孝太郎躺在硬木板床上,缓了两三个小时,这才缓过劲来。
毛利奈被关在隔壁,她看到兼坂孝太郎被拖进来,一直在呼唤自己的搭档。
「别喊了—我没死」兼坂孝太郎有气无力地说道。
「太好了,兼坂先生你没事就好—」毛利奈松了口气。
随后,她立马振作起来,和兼坂孝太郎商量该怎麽找律师丶接下来该怎麽抓紧时间破案。
「没用的,警方会用「侦察重大案件保密原则」,拒绝嫌犯跟律师见面—-关个一周左右,等伤势痊愈,就会把人放出去—近几年的惯用使俩——」
兼坂孝太郎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在这里耽搁一周,就别想着破案了,奖金什麽的,也没机会了——」」
他用手背挡住双眼,另一只手忍不住锤墙:「可恶!明明就差一点——」
毛利奈大声鼓励道:「不要放弃啊!一定有办法的!」
事实上,并没有。
他们在拘留所度过了两天,已经错过了两起案子,基本上破案无望了。
兼坂孝太郎万念俱灰,好在第三天又有新人进来作伴一一青岛原四处打探天罚线索,也被逮了进来。
两人正好住同一间拘留室,有大把时间闲聊。
青岛原不打算放弃,他觉得自已依旧有机会赢得奖金:
「我的搭档还留在北海道,出发时我就已经想清楚了,万一第三起案子也在东京,两地办案能节省不少时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结果呢?第三起案子在哪?」兼坂孝太郎问。
「剩下两起案子都在东京,我调查过了,雪地天罚案大概率是模仿犯,和风间拓斋的女儿有很深的联系,但跟礼堂枪击案的元凶无关。」青岛原坐在栅栏边,手上不知道在捣鼓什麽,发出嘎哎嘎哎的轻响。
「第四起案子什麽情况?」兼坂孝太郎很好奇。
「荒山女尸,骨头都找不全,没有衣物没有留痕,唯一线索就是刻在石头上的天罚,根本没得查。」青岛原说的是实话,这种案子百分百是悬案。
「你有结论了?跟你的搭档说了吗?
兼坂孝太郎非常难受,眼睁睁看着两千五百万被人拿走,比水刑更加痛苦。
「说了,就算我不在也无所谓。他会在婚礼最后一天,替我公布答案。」
青岛原顿了顿,回过头说:「其实你错过这两起案子也问题不大,没什麽可查的,反而会干扰你的判断。」
「你跟我想的一样?」兼坂孝太郎的心更痛了:「你有证据吗?」
「是的,我跟你想的一样。」青岛原点头:「没有证据,但新娘最开始不是说了麽?
【逻辑自洽的推论】,同样有效。」
兼坂孝太郎感觉呼吸都是痛的,照这麽说,他已经能赢得两千五百万的奖金了—
早知道就不带毛利奈,鸡蛋还是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兼坂孝太郎心灰意冷,躺在硬板床上像一头死猪,感觉人生一片灰暗,未来就是一坨狗屎。
这时,隔壁又传来毛利奈的恳求声。从进拘留所第一天起,毛利奈就不停地骚扰值班刑警,恳求刑警放他们走,并且保证不会起诉警署。
直至今天,都没人搭理她。
兼坂孝太郎想叫她闭嘴,好让自己耳根清净。现在不管做什麽,都是无用功了,还不如躺在床上难受·
「,是毛利老师吗?你怎麽在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兼坂孝太郎一愣,他坐起身仔细偷听,发现今天的值班警员就是先前遇到的粉丝,不仅找毛利奈要过签名,还亲自把他们送到了风间拓斋家门口。
毛利奈快速解释了一遍前因后果,恳求警员帮忙让他们离开。
那名警员犹豫片刻,觉得课长未必会关注这种小事。毛利奈再三保证不起诉后,他竟然同意了放人一一不过下一本小说他要亲签,还要收藏版的。
「没问题!谢谢你!」毛利奈大声欢呼。
警员把毛利奈放出来,正准备放兼坂孝太郎等人,却发现栅栏有被锉刀锉过的痕迹。
他心中一凛,仔细搜身,在青岛原身上搜出了一把锉刀。
这家伙竟然试图「越狱」!
警员脸色肃然,把青岛原推了回去:「抱歉,他们俩能走,但你不行。」
「啊这——」青岛原愣住了。
兼坂孝太郎拔腿就跑,生怕慢了一步。最有力的竞争对手被拖住了,他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