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武天河。”假武天河的声音充满了恶意和戏谑,透过罐壁传来,沉闷而扭曲,“这里,就是你永远的家。好好享受吧,这里的‘气息’,最是滋养魂魄,嘿嘿嘿…”那笑声如同夜枭的啼鸣,阴森刺骨。
那只手随意地丶带着一种打发垃圾般的不耐烦,在茅厕旁那棵老槐树虬结的树根旁刨了个浅坑。
动作粗暴,泥土飞溅,甚至有几块湿漉漉丶黑乎乎的东西被甩到了罐壁上。
视角剧烈晃动丶旋转丶天旋地转。
然後……罐子被毫不留情地扔进了那个浅坑里。
“噗通。”沉闷的声响,伴随着罐内视角的猛烈撞击和翻滚。
最後,视野定格,只能透过罐口那一点点缝隙,看到外面模糊的丶永远不变的景象:茅厕那肮脏的木板一角,老槐树扭曲的树根,还有地面上爬过的丶肥胖的蛆虫。
光线极其微弱,大部分时间都是令人绝望的黑暗。
紧接着,泥土劈头盖脸地砸落下来,迅速将罐子掩埋。最後一丝微弱的光线也被彻底隔绝。
永恒的丶令人窒息的黑暗丶潮湿丶冰冷和无处不在的丶彷佛能渗透灵魂的恶臭,成了这个囚笼里唯一的“住户”。
时间开始以非人的速度流逝。
画面疯狂闪烁,只有那不变的丶令人作呕的茅厕景象碎片般重复。罐内的灵魂,经历了最初的疯狂挣扎丶绝望的无声嘶吼丶怨毒的诅咒,到後来只剩下麻木的沉寂。
但那无孔不㣉的污秽气息,如同亿万根细小的毒针,日复一日丶年复一年地侵蚀着丶污染着丶消磨着这缕被囚禁的魂魄。
魂体原本的淡金色光芒早已消失殆尽,变得污浊丶黯淡,像一团被反覆践踏丶浸透了脏水的破棉絮,边缘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丶不断逸散的黑色烟气。
虚弱感如同附骨之蛆,越来越沉重。
“呕……”夭夭实在忍不住了,小脸皱成一团,乾呕了一声,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彷佛那跨越时空的恶臭已经钻了进来。
连最沉稳的越冥焰也是脸色也微微发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滴个老天爷…”文亭湘见到此情此景,整张脸都不受控制地绿了,说话的声音也明显变了调,“这他娘的……比把魂儿塞进腌了三百年的臭咸菜缸还狠!这假货…这假货是个变态吧?口味重得能吞粪坑啊!”
而接下来他们看见的画面,每个人的表情都凝固得快要结成冰了。
场景是武家内宅的一间产房。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草药味。面容苍白憔悴丶满头大汗的武舒桐虚弱地躺在床上,刚刚经历了一场艰难的生产,气息奄奄,眼神都有些涣散。
此时的她,还不是武家家主,而是武家圣女。她身边放着一个襁褓,里面是一个皱巴巴丶闭着眼睛的小婴儿。
就在这时,产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武天河”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惯有的丶上位者的严肃与虚假的关切,但眼神深处却跳动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丶如同毒蛇般阴冷的兴奋。
他走到床边,低头看着极度虚弱的武舒桐,声音刻意放得低沉而温和:“圣女辛苦了。孩子很好,让我看看。”
就在他俯身,看似要查看婴儿的瞬间!
他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探出,五指指尖缭绕着比当年流川樱子所用更加凝练丶更加阴森的惨绿色幽光,快如闪电,直插武舒桐的眉心!
这一击,狠毒到了极点,时机把握得也精准到了极点!
“母亲!”武择天本能地失声惊呼,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就在那惨绿指芒即将触及眉心的千钧一发之际,极度虚弱的武舒桐眼中骤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