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二十五年的人生里,楚文州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顺风顺水的人。
父母虽然感情不好,但是都很纵容他,加上舅妈还有西南军区最厉害的骄阳歌舞团,他只要不杀人放火,几乎可以为所欲为。
母亲把他视为在家里的底气,给他很大的自由,渐渐的,他的感情观越来越和这个年代格格不㣉。
在这个一生只爱一个人的年代,但是只要发现自己不喜欢的地方,他就会利落提分手。
在遇见姜瑜曼以前,他刚和一个女兵分开。
那个女兵见挽回不了,把这事捅到了领导那里,他家里人动用了所有人脉,把这事压了下来。
他失去了军区大比武的资格,在家待了很长时间才被允许重新进㣉部队。
看见姜瑜曼的那一刻,楚文州明白了什麽叫做真正的惊鸿一瞥,只要一空闲下来,他都会想她。
他不相信她已经结婚了,
可是在军区大比武上,他狼狈输给了傅景臣,也最终以自己不愿意的方式得知,这是姜瑜曼的丈夫。
对於傅景臣,楚文州心情极为复杂,出於男人,他从心底欣赏他。
可是因为有姜瑜曼,他又嫉妒他。
凭什麽?纵使傅景臣再优秀,他家里不给力,怎麽能配得上那麽好的妻子?
楚文州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哪怕得知姜瑜曼真的嫁做人妇,他也还喜欢着她。
母亲得知这件事後歇斯底里,他甚至不明白她为什麽那麽痛苦。
後来他只能娶姜晚霞,在婚礼的前几天,他喝的酩酊大醉,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失败。
失败就这样有了开端。
婚礼上楚家被调查,很快,他父亲楚延龙被定罪,也就是这一刻,楚文州才知道,傅家的一切都是自己父亲造成的。
多麽可笑,自己那可悲的优越感,居然是父亲耍阴谋诡计得来的。
他输给了傅景臣,他父亲也很不体面输给了傅望山。
迟来了一年半的军衔,最终又回到了应该得到它的人手里。
看着贴上封条的楚家大门,仅仅一夜之间,楚文州成熟了很多。
他与姜晚霞协商离婚事宜,决定要陪着父母去农场,大哥和家里有隔阂,如今已经到了他该回报的时候。
父亲似乎在这一夜间老了,他神情很疲惫,但是很坚定不让他去农场。
“文州,是我糊涂害了你,但是你只有留在部队,才不会永远顶着不好的成分。”
母亲虽然歇斯底里的哭,但在这点上,她和父亲出奇的统一。
於是他把两人送到农场安顿后,便投身到最艰苦最落後的地区,以营长的身份,踏实做起。
楚文州无疑是优秀的,尤其是在这个地方。
他渐渐褪去了以前的浮躁不着调,一颗心落到实处,手底下的兵佩服他,也渐渐有女兵关注他。
这一切,楚文州都不在乎。
又是新的一年了,
疆外的风沙里,他对姜瑜曼的感情,好像还是没有丝毫变化。
年後没多久,楚文州收到了大哥寄来的信。
信里说了他要结婚的消息,女方还是京城有名的编剧,楚文州为他感到高兴。
但是兄弟俩感情实在一般,他没什麽好送的,就把这个月的津贴连同祝福一起寄了过去。
“营长,你寄津贴是做什麽呀?”旁边的兵忍不住打趣,“是不是结婚了,要给嫂子寄东西?”
看着旁边的人投来打趣的目光,楚文州面不改色,“没有结婚,我大哥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