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内宅出事时,骆宁人在平阳长公主府。
皇姐的产期到了,可她还没有发动。她身边的管事妈妈来通知了骆宁。
骆宁寻了个借口,并没有从垂花门出去,而是绕到了临华院,穿过校场,从那边的角门悄悄去了。
公主府一个偏院布置成了产房。
产房是要见血污的,而且要乾净温暖,保护产妇与孩子,要求比较严格。
长公主第一次生产就是在这里。这偏院早早除尘打扫过了,什麽都方便。
乳娘早已备了两个丶稳婆也有两个;外院还有太医候着,以防不测;端茶递水的,全是公主身边的二等丫鬟,举止沉稳干练。
“……你回头也要布置好这样的偏院,将来给你做产房。”长公主还是同骆宁说。
骆宁没接她的话,只是轻轻笑着。
长公主这会儿尚未发动,与平常无异,和骆宁闲话家常。
她是闲散性格,除了有点担心皇位不稳丶她的公主身份贬值之外,其他事不操心。
故而,她言语中对所有人都有几分宽和,与她交谈很轻松,不用去猜测她到底什麽立场。
两人也投缘。
“你若需要,我派个管事嬷嬷给你,她会教你如何布置。”长公主又说。
说到此处,忍不住笑道, “也许轮不到我,母後会安顿好你的。”
提到了太后,忍不住想起陷在内廷的兄弟和丈夫,她的眉头不经意蹙了一下。
先是心口闷,而後是阵痛。
“发动了。”长公主扶住骆宁的手。
旁边伺候的丫鬟,急忙去把稳婆叫进来。
“王妃,您得避到屏风後面去。”稳婆说。
骆宁就站起身:“皇姐,我就在帘子后,您别怕。”
长公主点点头。
刚开始发动,疼痛极其轻微,只是一阵阵。
接下来就是漫长等待。
骆宁时不时要问一句:“皇姐,您觉得如何?”
“尚早。”
两个人说话,漫无目的,骆宁为了寻找话题,还同她说起了韶阳。
中途,长公主困了,慢慢睡着了;骆宁也去屏风后的长榻上小憩。
从长公主感觉轻微疼,到阵痛密集丶有规律,已经是五个时辰之後。
深夜了。
这时候,长公主疼得额头见了汗。
“公主,喝些参汤。”丫鬟端了碗进来。
公主疼得满头是汗,还对丫鬟吩咐说,“给王妃上些燕窝粥,她也要熬着。”
丫鬟应是,出去吩咐。
骆宁没逞强。
她尽量吃吃喝喝。
“……快生了吧?”骆宁在旁边问。
稳婆说:“理应快了。公主这是第二胎,发动了就快。”
长公主不算是个娇气的人,可疼得太痛苦了,她忍不住哭。
骆宁握紧她的手。
“皇姐,稳婆说很快就能生了。”骆宁劝慰她。
长公主的眼泪与汗水,一齐打湿了头发。
她疼得快要死过去了。
卯时正,长公主生了个女儿,四斤重,小小的丶皱巴巴的。
稳婆与乳娘丶丫鬟们都很欣喜,感叹说:“这胎真顺利。”
“没多少时辰,公主吉人天相。”
“弄瓦之喜,公主与驸马皆如愿了,可喜可贺。”
骆宁站在旁边,疲倦又欣慰。皇姐历经了一场“大战”,骆宁只是旁观,也有胜利后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