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灏忻脚程也慢了下来,心里自知是赶不上这两个怪物。
人呢?
难道也跟她一样从刚刚开始就都没停?
怎可能。
虽然我跟邵汶真是在比赛,却也没有因此犯傻,绝对不会学江灏忻那种赶进度的跑法,这在後期会变得非常虚弱。
毕竟都曾是运动员,对自己的体能掌握度非常了解,所以我们都采用阶段性的快速休息,以我来说,是缓走两分钟循环,再接下去跑十五分钟,如此一来就能大大的提升效率。
从离开起跑线後,我就一直保持这种均速调节,另外其实在确定报名马拉松之後,我每天都练习心肺的施压,就是为了能在比赛当天保持状态稳定,而要以这种跑态的前提是需要长期锻炼,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以立即适应。
说到底,一群临时抱佛脚的,怎可能赢的过有备而来的运动家呢?
如此,这样一路下来,我顺利的既有休息又有进度,很快便来到九公里处,只剩最後的一公里,而前方也只剩下邵汶真一人在与我竞争。
她定下的规律比我更狠,每当我在默数自己的休息时间,差不多到一半她就又开始跑了,明显是刻意压缩缓冲来与我拉开距离。
这是一种心理战,她企图打乱我的节奏,看会不会随着终点越近,我就会慌张起来,然後自毁保持良好的习惯。
今天很顺利,中途都没有人来打扰我,换句话说也没有藉口能推托成败的因素。
单凭实力的一较高下,可让我异常兴奋,自从离开跆拳道场之後,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竞争的快感与快乐。
而真正的魔鬼是藏在最後一公里,那是跑者决一胜负的天下。
这一切实在很有趣,也终於像是在参加正式的运动会了。
突然,我停下来,深深吸上好几口大气,让舒凉的空气穿梭胸腔里的热度,带走紧绷,也带走压力,试着恢复到最有爆发性的那一瞬间。
弯下腰,再度绑紧鞋带,因为不允许有出现任何的低级错误。
如果说心理战中带有心机成分,那说不定邵汶真已经中计,她太专注我的步调,以致於被我牵引,而忽略自己的生理需求,此时严重休息不足的她,肯定是身心恍惚。
为何有人会提倡老二哲学呢?
因为老二是最懂人性的。
她是在我面前没错,但随时都活在我带来的威胁,加上她田径背景的尊严,於是拼死拼活的要支撑住第一名。
等鞋带系好後,我心中只剩一个目标,是要以四分钟跑完最後一公里。
开跑的瞬间,脚力加速,全力以赴,我专注於倒数,在极限体能耗尽的两百四十秒内,期盼能冲过终点线。
此时此刻不再是跟邵汶真比,而是在跟时间比。
没过多久,在最後两分钟之内,我如愿超越邵汶真那双走跑不稳的双脚,她目睹我残忍的从她身边经过,这令她感到慌张与惊恐,没想到我居然还有这麽多体力可以发挥。
失算了。
然而她也没有体力再追了。
邵汶真想着,起码还有第二名可以获得,也不算太糟糕的成绩。
谁知在此时又有一名来者经过她侧面,动速很强,明显比徐御瑄的脚程还要快,简直是用短跑的速度在冲终点线。
在涣散的视线中,映出相同的红色臂章。
那个人,邵汶真认出她是谁。
脑中顿时也想起。
啊。
没错。
都差点忘了。
那女的可是去年的冠军。
也是在最後一公里的时候,瞬间逆袭赢过前五名。
眼看这情势。
就快要追上徐御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