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手中捧着一盆不大的花盆，这是他最近在安养院的花房新种的花，是一盆雏菊，他想带去家里的花房添增新成员。

路过大厅，克丽丝汀躺在沙发上打盹，马歇尔便自然而然地粗一旁矮柜拿出毛毯，盖在双胞胎妹妹身上，尽量不发出声音的离开大厅。

时间来到四点，最先从睡梦中醒来的是周美惠，她一睁眼就看见自己丈夫那能勾魂摄魄的美丽睡颜，尼尔的睫毛很长也很密，闭上眼睛能更清楚的看着上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与好看的嘴形，乌黑亮丽的长发批散在枕头与他的肩膀上，黑发里参杂了些许银白色的发丝，在像众人证明他依然受到时间洗礼。

周美惠伸手用指腹点了点尼尔的鼻尖，身子往他身上靠，蜻蜓点水一样的碰了碰丈夫的唇，最後起身下床。

她知道尼尔并不爱她，

但尼尔愿意为了这契约纸，做好一名『丈夫』的角色，给予她的情绪价值是饱满到让人吃不消的。就因为他演得太美好，时常让周美惠忘记这个男人根本不爱她。

她知道，

她的尼尔，

她的丈夫，

爱着马歇尔，

爱着他的亲弟弟。

但具体爱到什麽程度，周美惠不敢去想。

她唯一庆幸的是，至少马歇尔是个男人，再遭也不可能蹦出乱伦产下的婴儿。

她不愿意离婚，她愿意继续这样欺瞒自己，她执拗的享受着尼尔那一份『虚假』的溺爱，也眷恋马歇尔对她直白的好感。

就像克丽丝汀告诉她的，当托莱斯家的当家夫人并不坏，就无忧无虑的做自己，得不到就得不到，管不了也不用管，尼尔需要有个『夫人』在这个位子，就用不客气的从他身上拿『夫人』应得的报酬。

名誉丶地位丶财富。

把自己打扮的漂亮夺目丶让所有看过来的男女老幼都羡慕，那被讥讽的丑小鸭，如今是凤凰绚丽，让人敬畏的女人。

「醒了？」尼尔撑起上半身，就看见光裸身子的妻子，正在换衣服。

她背对尼尔将胸罩肩带拉到肩上，穿着黑色半透明的内裤，简单的从衣柜里拿出几间冬季服装，才转头对自己的丈夫微笑「嗯，丽丽在叫我们到宴会厅准备换衣服了。」

夫妻一起走出房间，下楼来到三楼时，就看见马歇尔推着马丁，一旁还跟着吉玛还有贾斯柏准备下楼，马丁因为不认识两名弟妹而紧张的抓着马歇尔，吉玛跟贾斯柏倒是很热情的跟马歇尔询问马丁的事情。

「有好好休息吗？」马歇尔看见周美惠的神态很好，还是礼貌的问了，周美惠听见男人温和的嗓音很开心的点头「那就好，你呢？」

最後问话来到她身旁的男人，尼尔眼睛亮了亮，对着自己弟弟笑了起来「当然。」

中央那栋宏伟的宴会厅外已经被布置的更加富丽堂皇，红色的地毯跟滚金边的花篮，外头直接运过来的杉木，被装饰的雪白美丽。一行人从侧门走入二楼时，就看见威威已经将第一套衣服换在身上。

白色马甲用黑金玫瑰色的细炼缠绕，里头的白色布料交叉遮挡威威前胸後，在绕了威威颈脖一圈於侧颈上绑了蝴蝶结。马甲完美的衬托出威威的腰身，两条笔直细腿被白色丝袜包裹。

此时，房间内也晃出另一道身影，他穿着纯白西装外套，在灯光下亮粉让丝绸布料更闪耀，头发还在用造型夹固定的青年牵住威威「不是换这件，亲爱的。」

「我想想想想想先试试试嘛...」被捉住的威威表示抗议。

佑太伸手帮威威眼角边的碎屑拨开，才发现朝他们走来的长辈们「伯父丶伯母。」

听到佑太的称呼威威也转头看过来，宝贝儿子还没上妆也还没弄头发，但整体已经好看的让人称羡，距离平安夜的祷告还有一段时间，但托莱斯一家族人数是真的不少。

旁支家系也陆陆续续的来到庄园宴会所，他们看见当家尼尔时都会毕恭毕敬地行礼，然後有礼貌的双颊互碰。

他们几乎四散在北美或是欧洲各地，撑起托莱斯庞大的家族事业，托莱斯是美国正往上爬时强占商业板块先机的家族之一，零食丶冰品丶饮品丶糕点等。

除了食品之外，还有保养丶美妆与医美在蓬勃发展时参了一脚。

手摇饮业是托莱斯投资的新产业，提案跟执行长是周美惠，他看见台湾饮品与街头饮食文化开始在北美落地时，就默默的向自己丈夫提出了投资案，周美惠的投资和将托莱斯底下餐饮企业转型的很成功，因此这场平安夜派对想跟她攀关系的商人不在少数。

托莱斯家不养废物，当中包含娶进门的女人或男人。

周美惠不会是个空花瓶，这是尼尔给予她的报酬，如今也成为这场关系的筹码。她不会在是暗自掉眼泪，乞求丈夫回头爱她的傻女人。

他们比肩相称，挽着的手不在是丈夫低头望向她，而她只能楚楚可怜的抬头。如今她并不止是已托莱斯夫人的身份出现在尼尔身边，而是已周女士站在他身旁。

旁系家族从周美惠那里分到一杯羹的女性成员，很自然的先跟当家夫人周美惠打招呼，她的笑容不再是刚嫁入托莱斯家那样卑微与自卑与讨好，是容光焕发与自信相称的甜美外貌，眼里是干练与成熟，哪还是当年被家族人口中背後嬉笑的蠢女孩。

晚上七点半一到，主家直系血亲先比其他家族成员走入礼拜堂，白色与高架烛火在庄严的哥德式建筑里闪耀，大厅中央是雕刻精美的耶稣象。

尼尔的祖父与父亲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所以就算尼尔与劳斯是无神论者，从小都被迫要来这里做礼拜。

周美惠倒是很适应，远在山林的原住民女孩，从小跟着村庄的老人家们久了，自然而然也习惯冗长的祷告与诗歌朗诵，不过就是从中文变成英文罢了。

神父与诗歌班为耶稣诞辰的前日夜晚，歌颂圣母玛丽亚的圣洁与母爱，赞扬上帝，跟随祂们。

主啊，耶稣基督。

正当威威快要睡着时，终於烦躁又无聊的礼拜结束了。他抬眼望向一旁很认真其实早早魂飞到冥王星的佑太，他才想到橘家好像是佛教信徒。常常能看见橘女士的手腕上有佛珠，佑太的脖子上也时常带着小颗檀木串成的佛珠项炼。

一切结束後，神父下台跟高龄的祖父詹姆斯打交道，他们很熟悉，从之前至今都是由这名神父来庄园的教堂做礼拜。

「终於。」走出礼拜堂，宴会厅外开始驶进不少轿车或接待礼车，佑太在更衣间伸起腰，他实在是不喜欢这种宗教活动，不管是天主教还是佛教都一样「可以把这一身换掉了。」

「快快！」威威蹦蹦跳跳的脱起纯白礼装，这是劳斯之前让他试穿的那件，他明白这派对塞席琳姊姊与她的丈夫会来赴宴「姊姊等等等等就就就到到了！」

「姊姊？你还有姊姊？」

「嗯！」

宴会门一开，两旁丰盛的自助餐点与另一排的糕点区，已经中央一圈的舞池，上方准备好的乐队与晚宴的主持人都等候在此。

很快祖父祖母身边就围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母亲也自顾不暇地迎接想认识她的商人老板，父亲跟哥哥站在那里也跟很多宾客聊天 。

乐队开始演奏乐曲，有些人已经带着伴在舞池中央起舞，就在威威拉着佑太躲过一堆人的疑问攻击来到食物区时，熟悉的女音从他背後传来。

「威威~~~」

「姊姊！」塞席琳有一双跟哥哥一样漂亮的蓝眼睛，但不像哥哥那样的天空蓝，她的更深更明显，她穿着鹅黄色开高衩礼服，左腿在她一步一步走来若隐若现，她挽着的男人和她搭配相同色系的西装，内衬是深色高领「姊夫。」

两人走近会场本来想先跟劳斯打招呼，但看着同母异父的哥哥周围的宾客没有要减少，只好把目标对上异父异母（？）的弟弟。

「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塞席琳在威威的脸颊上落上一吻，则姊夫对威威伸出手握了一下，他们才将目光放到在他身边俊俏的青年「这位是？」

「姊姊....他他他是橘 佑太...。」威威挽着佑太的手肘，笑容甜美的看着两人「是是是是我我的男男男朋友。」

「佑太...这这是是是劳斯同母母母异父的的妹妹塞席琳...然後跟她她她的丈夫瓦伦。」威威慢吞吞的将双方互相介绍给彼此，塞席琳很快瞪着大眼睛，满眼都是喜欢的盯着佑太。

「喔！就是你吗？呵呵呵。」塞席琳很高兴的给佑太一个拥抱，用满意的表情看着「很帅！很配我们威威！」

其实威威在跟每一位介绍他时，他已经被这样的称赞感到麻木，但还是脸颊上带着礼貌性的微笑。

「塞席琳，你们来了。」还在寒暄的四人，很快迎来第五个夥伴，劳斯踏着轻快的步伐越过许多想敬酒的宾客，直径走来。

「劳斯！」塞席琳看了看自己的哥哥，还是依然让人生气的帅脸，淘气的笑出声「东西很好吃呢。」

「当然，餐饮这一关，阿姨把控的很严格。」这次菜单从头到尾都有周美惠插足，很难能在这样的场合上吃到热食，尤其是还是自助式，厨师在後厨房随即补充自助餐点。

然後塞席琳就看见劳斯带着她的丈夫走到另一边，两人低声的讨论着事情「呵呵，老公今天皮蹦超紧的。」

接管纽约一间医美诊所的妹夫，他很感谢眼前妻子的哥哥高抬贵手，帮他入股又给他投资金，现在看见他不免会紧张的要命。

则马歇尔推着马丁的轮椅一直待在宴会厅二楼，太多陌生人在空间里流动，让失去社交能力的马丁非常紧张，慌乱的眼神，紧张到在马歇尔手腕上掐出红痕。

马歇尔轻声的在马丁耳边安慰，手也拍了拍马丁的背让他放松，他将视线放回一楼大厅，一团一团的人群，喝着鸡尾酒丶吃着好吃的餐点丶叉子将海绵蛋糕切开丶舞池几名男女正在跳着交际舞。

当中包含尼尔跟周美惠，周美惠在尼尔面前非常矮小，但她直挺着背瘠丶脚步踏得稳健，跟着尼尔的步伐在几对之间转圈。

两人眼里都是笑，细声低语，在旁人眼中就是完美又成功的伴侣。

克丽丝汀端起几盘食物走到二楼，放在一旁小卓子上，马歇尔的眼睛一直在追逐尼尔，忽然周美惠整个身子躺进尼尔怀中，在她宽厚的胸膛上笑了起来，则尼尔在周美惠看不见的视角寻找弟弟身影，一抬眼两人视线对撞後，尼尔动了动嘴。

「...丽丽，你能照顾一下...」

「去吧，尼尔在找你对吧？」

马歇尔抿着唇，用眼神给了克丽丝汀答案，双胞胎妹妹心闭上眼点了头，拿起叉子与马歇尔交换照顾马丁。

尼尔不知道跟周美惠说了什麽，周美惠也告诉了他一些事情，他们在大家眼底下依依不舍地分开。

劳斯看着父亲急忙离开热闹的派对，朝着人烟稀少的楼梯走，威威也注意到父亲离去的身影後，看向跟几名贵妇或女老板聊天的母亲。

「伯父是要去哪呢？」佑太也注意到威威的视线，威威转头贼头贼脑的笑了起来「怎麽？」

「想不想....」

「....我会吓到吗？」

「可可可可能吧？」威威说完，挽着佑太的手偷偷摸摸的也离开会场，朝着父亲离去的地方跟踪过去。

尼尔一离开大厅，往二楼转角一晃，就跟走过来的马歇尔撞上，男人一瞬间把人抱入怀里，他们急切的一路拥吻到隐没在黑暗的长廊里。

衣服随意的抛在地上，没人使用的会议厅里，马歇尔坐在长桌上张着腿让尼尔压在身上，淫靡的水声在两人嘴唇办交缠，疯狂的啃食彼此的嘴。

「甜心...今天穿得真好看。」尼尔满眼都是爱，他很满意为弟弟挑选的纯白礼服，看上去宛如要出嫁的新娘。

「你也是，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