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满足每个月的数,表达我们用心做事,然后限价限量,尽量维持,至于结果怎麽样,到时候再说。
我考虑的还有一点,日本人多变,今天是这样,明天就可能不是这样了。
前面还说发展经济,但你们就说这路子一走,市民的钱买了粮还能剩几个?
钱没了,别的消费必然变低,这经济能好就有鬼了。」
这话也有道理,给日本人做事,能做多久都不知道,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
「那就先这样办,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出了市政府,顾砚声驱车去周公馆汇报此事。
「这件事挺不好的,在新政府成立之前搞这件事,可以说上海会被搞的基础很差,我辛辛苦苦搭起来的沪西的工业基础,到时候消费的人没了,这损失还得新政府承担。」
「怎麽能这麽搞?这帮日本人真是一点经济都不懂!」
周部长听了眉头直皱,「你刚才说大米30块钱60公斤?」
「对,涨价前30,开卖现在估的是39块。」
「不算涨价,那得合到500大洋一吨,十万吨就是五千万大洋。」
周部长听的肉痛,这还只是上海一个地方,那全日占区加起来,就是是上亿的粮食没了。
「日本人答应给我们300万日元一个月的经费支持,也就是我们一年的经费还没他一次性从上海抽走的多,日本人下手也确实太黑了。」
日元跟大洋的兑换比例现在差的不多。
「这件事市政府已经决定做了是吧?」
「对,日本人要求的,他们没胆子拒绝。」
「日本人太不讲道义了。」周部长摇头,想了想道,「那就做,大力的做,我们借这件事,激发市民对日本的不满,最好让日占区大乱,逼日本人更快的推进新政府的成立,让我们出面收拾局面,把坏事变成好事。」
还真别说,从这个角度出发确实对汪系成立有利,毕竟他们现在对什麽时候成立,能不能成立还迷茫。
「部长高见,我倒是还有点想法,就是有点不太好说」顾砚声笑着没说下去。
「说啊,跟我你有什麽好吞吞吐吐的。」
「是这样,我想着这件事其实挺有意思。」
周部长饶有兴趣,「怎麽个有意思法?」
顾砚声笑道:「我以前看书,看到朝廷赈灾的一个故事,这赈灾的官员为了防止非灾民偷吃,会在赈灾的粥里掺沙子。
理由是不是快要饿死的人,看不上这种东西。
方法是好方法,这些官员也被史书描写成清廉做事的好官。
那我就在想,这掺了沙子,这粥不是变重了麽?这米不就变多了?
那这多出的部分,报帐是怎麽报的?
这大灾之年,米价可不便宜。」
顾砚声说的很直白了,周部长一下就听明白了,给日本人的大米里掺沙子,有趣。
「上了战场的人吃点沙子就吃点,反正迟早也是个死,你觉得要怎麽办?」
「我肯定是办不了的,我们切割一下不出面的好,我觉得76号办这件事比较合适,李主任,丁主任都可以,丁主任就不用说了,而李主任到底是姓汪还是姓日,部长你应该也想知道。
李主任还兼着警政部副部长。
徵收粮食肯定要派出大量的警力,民间怕的就是这身黑皮。
李主任要下手,那是绝对做得到。
他不做你就说是试探,他做了,你也就清楚了他的立场。
还有个好处,日本人最后肯定会发现这件事,想知道原因,就需要追查。
他们能找谁?还得是76号。」
周部长听了若有所思,微笑道:「好,我知道了,你别管了,好好休息。」
顾砚声顿首致意,走人。
回了茶楼。
手下告诉他傅肖庵打来过电话。
顾砚声打回过去,「傅市长,怎麽了?」
「我突然想到这件事会不会影响我们的棉纱生意,上次的强征,可是令股市暴跌,这要是期货价格被打下来,我们这次收益可就要少很多了。」
傅肖庵对上一次的股灾可是心有馀悸,那一次差点让他倾家荡产。
顾砚声嗤笑道:「傅市长,是不是想太多了?这次就是征粮,跟我们棉纱有什麽关系?」
「你不能这麽想,市场都是相互影响的,你说这米贵了,买米花的钱多了,那这余钱不就少了麽?那本来要买股票的人,他现在就没钱买了。
又或者买了股票的人,吃不起饭了,他就得卖出股票,那这股价不就下跌了麽?」
「哎,傅市长,你什麽时候瞻前顾后这麽严重了?」顾砚声哈哈笑了笑,「不是你跟我说的麽,我们的资金可以完全控盘,想涨就涨,想跌就跌,买不起米的人,他根本就买不起股票,这就不是一类人。」
「可我们有现货啊,这次征粮的范围是全部区域,棉纱商人要是判断征粮会导致市场不好,他们就会少收货,我们手里可有这麽多现货呢,卖给谁去?」
这倒确实不能说没有影响,不过顾砚声也不觉得这影响有多大。
这年景哪有穷人每年买新衣服的,去年的棉袄今年又不是不能穿了。
棉纱价格涨这麽贵,割的就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太太。
「那傅市长你什麽想法?」
「提前发动,开始出货,不管是期货还是现货,都要出掉一部分,避免风险,我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哈哈,可以啊,我没意见,我跟我手下说一声,全力配合你的操盘,好,那就先这样。」
顾砚声放下电话。
这件事现在要大条了,日本人征粮,会导致社会动荡,经济环境会不好,受影响最大的是穷人。
而傅肖庵选择这个时候出货,出完货,他们离场,股价暴跌,受影响最大的是富人。
这日子可要难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