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索赔(1 / 2)

第265章 索赔

「怎麽办,现在是怎麽办?

日本人现在装死,那帮商人都来问我要棉纱,我哪里给他们搞棉纱去?跟我有什麽关系?」

茶楼,傅肖庵对着顾砚声使劲的叩着面前的桌子,急的是嘴唇边都长起了上火的水泡。

本来以为日本人要麽还棉纱,要麽给钱,无非就是拖几天的事,日本人赚了钱最终肯定会出面解决。

不可能让这麽多亲日商人亏损。

但现在听说了租界的事,日本人是亏得裤衩都没了,这还得了?

那帮棉纱商人也是消息灵通之辈,哭天喊地的来市政府堵门,还带来了一大帮记者。

认准了他傅肖庵就是比日本人这块硬骨头好啃,放弃攻克亏损的日本商会,就要他傅肖庵负责。

这他妈的。

看人真准。

身为商人,最重要的就是商誉,商誉都没了以后生意怎麽做?

现在正是棉纱大战落幕的时候,记者就对这其中的内幕感兴趣,一帮外国记者兴致勃勃的要来采访他。

市政府都进不去了,根本解决不了。

要棉纱没棉纱,要钱,他傅肖庵凭什麽赔?

有气找日本人撒去,敲我的红木桌子干嘛顾砚声看了眼傅肖庵,心里偷着乐,估计这老瘪三没少开空单,这波被租界的人一起拉爆了。

不过这波棉纱大战的结果,确实让人意想不到。

租界资本的硬刚,导致顾砚声的两个盘算落了空。

一个是藉由期货的暴跌,带崩股市,让上海的整个经济重返崩溃。

一个是借期货的的暴跌,让高仲武的财富归零,钱权尽失之下,军统出面以利相许,叛逃汪逆。

现在听陈默说,高仲武居然挺有天赋,追涨杀跌之下,赚的居然还行。

滴玲玲,滴玲玲。

「喝茶,事情总能解决的。」顾砚声安慰了下,接起电话,「哪位。」

「顾先生,是我,陆博文。」陆博文的声音出现在电话中。

「陆老板,怎麽了?」

「我刚才接到厂子里打来的电话,说是英国人派律师找上门,要求我们履行协议,交出棉纱,要不然就要在法庭起诉我们,要求十倍赔偿。」

「他还真来要赔偿了?」顾砚声听的都意外,嗤笑了声,「赚了这麽多钱,蚊子肉都不放过,贪心了点。」

「蚊子肉?」陆博文听了诧异,「这哪是蚊子肉,我们几家厂按时间要给出一万三千包棉纱,现在一包都拿不出来,按协议,我们要赔他九百一十万大洋。」

「他要求什麽时候交货。」

「今天就要交货,要不然他明天就起诉。」

「行,我知道了,你过半个小时来我这一趟,先这样。」

顾砚声放下电话,对着傅肖庵说:「催债的来了,沙逊要十倍赔偿。」

傅肖庵听了火噌的一下起来了,「他都赚了那麽多了?还盯着那点钱不放?真是不想在上海滩混了是吧?」

「人家早就退出华界了。」

顾砚声一句话让傅肖庵自闭。

「这个瘪三,我早该知道他肯出90收棉纱,肚子里就没憋好屁!」

「他出90收你的棉纱?」顾砚声本来在拿起电话拨号打给沙逊,闻言动作一顿。

「是啊,你这不是麽?」傅肖庵抛来疑惑的目光。

顾砚声随口一问而已,现在这不是让人尴尬麽?

那就尴尬吧。

默默的说道:「我这100。」

「他妈的!我这棉纱沾了毒是吧?价格上还扣我十块!啊?」傅肖庵瞪着顾砚声,状态快爆炸了。

你别看我呀,你看沙逊去,谁让你跟沙逊有仇。

顾砚声拿起电话,电话接通。

「喂,沙逊先生。」顾砚声笑容满面。

「哈哈,顾先生,怎麽有空打给我?」沙逊更高兴。

顾砚声淡笑道:「我恭喜你发财了,在交易所杀的日本人哭爹喊娘,赚的不少吧?」

「哈哈哈哈,顾先生消息很灵通,不过没有赚多少,我现在生意不行了,没多少现金,就是参与了一下而已。」

「这麽谦虚干什麽,我又不是来打秋风的,问你啊,我听沪西的工厂主说,你准备起诉他们?」

沙逊直截了当,「是,没错,当时设置十倍违约金就是为了这一天,有人知道日本人没货,很可能会向日占区的工厂伸手,所以用高价赌日本人本性难移后的赔偿金,就这麽简单。」

「你是赌赢了,可你不是陷我于不义麽?厂子是我帮忙去说的,现在你要人家十倍?不合适吧?」

「你别急啊。

对待朋友我当然不会这样做。

你放心,对于你介绍的工厂,我不会真索赔的,但是除你介绍的之外的其他上海工厂,我一律会追究十倍赔偿。

我直说吧,上海这麽多棉纱厂,一大半在傅肖庵手里,我针对的就是他。

他这次赚到了不少钱,我们给的,心里有数,他赔得起的。

够朋友吧?」

要这麽说,那这朋友,顾砚声也不是不能继续当下去。

只不过当着傅肖庵的面,有些话就不好说了。

顾砚声看着傅肖庵说,「原来是这样,其实你完全可以提前跟我说。」

「没办法说。

棉纱的事情虽然是我出面让你帮忙,但实际上的出资人不是我,而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和滙丰背后的摩根家族。

他们出资金提出收购,我出面沟通,当时没有人的目标是赔偿金,我们就是收购走棉纱,让日本人在期货市场交不了货。

因为在那个时间,没人能确定日本人会采取什麽方案,日本人可能选择不交货,直接平掉空单亏损离场。

这样日本人就不会来收棉纱,摩根和罗斯柴尔德高价在全市收的棉纱,是不是就亏损了?

在商言商,这对他们来说,就是一门对赌的生意,是生意总得有收获。

我努力把你排除在外,保证这件事不会影响你的利益,那对于他们的利益,我是不是也要保证?

所以你得理解我的处境,我确实不能说。」

顾砚声善解人意,「明白了,那接下来这边的货怎麽办?」

「依旧按照合同履行,这段时间缺的货,后面补上。」

「你们还要棉纱啊?现在你们要了棉纱还有什麽用?」

「呵呵,用处大了,你是不是忘了,SH市现在没有棉纱了,准确的说,日本企业今年的军用棉纱全被他们自己卖完了,而卖掉的棉纱,在租界一场大火里全报废了。

但是军部的棉纱他们还得交,没有货,他们能怎麽办?

只能买,这是必须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