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言语间,目光都会瞥向欧阳修那桌。
有人啧啧道:「但我看此次哪怕黜落了『太学体』,佳卷还是颇多」
「你感觉的没错。」
旁边的人夹了口菜,然后放下筷子说道:「今年确实有点『科举大年』的意思,就我的感觉来看,除了时务策和论题普遍答得不太好,其他的部分,都常有令人眼前一亮的卷子出现,总体水平比前几届要明显高不少。」
「这话说得,第二天晚上下了那麽大的雪,在一面完全通透的考舍里待一宿,第三天人都冻麻了,能提起笔都不错了,能指望他们时务策和论答多好?」
「也是。」
另一人岔开了话题:「那目前总评排名第一的是什麽成绩?」
「帖经甲下丶墨义甲中丶诗甲下丶赋甲上丶时务策甲中丶论甲中。」
「就是赋作被欧阳公评『甲上』的那个吧?这除了诗差了点,其他全都满了啊。」
「对,不知道是谁而且目前第二丶第三的那两位,总评也都挺吓人的,两人都是帖经甲下丶墨义甲中丶诗甲中丶赋甲中丶时务策甲中丶论甲中,正常来讲就是全满的成绩。」
「那其实就亏在没甲上的评分,而甲上加甲下,算总评的时候排名比甲中加甲中要略高。」
「是啊,不过其实最可惜的是第四。」
刚才那人放下了筷子,很遗憾地说道。
不是所有判卷官都能看到前面的排名情况的,所以同桌的人,都感到很好奇。
「为何?」
那人说道:「第四有两个甲上评分。」
「那他怎麽第四的?」
众人大感惊讶。
在礼部省试,两个甲上评分排第四可比排第一还难,这怎麽做到的?
「帖经甲下丶墨义乙上丶诗甲上丶赋甲中丶时务策乙上丶论甲上。」
「这偏的太严重了吧?」
「谁说不是呢,看到的时候我都以为誊错了。」
众人啧啧称奇。
又有人问道:「那你们觉得谁会拿省元?」
「福建籍的林希?我记得他是转到开封来的,去年拿了开封府试第一。」
「林希确实不错。」
「不过依我看,江西曾巩之文沉厚典重丶法度谨严,颇有古风,根基似更为扎实他名满天下多年,此番或该轮到他蟾宫折桂了。」
「嗯,听说是欧阳公的弟子。」
「我倒是觉得最近在东京城里名声很大的陆北顾也有机会,他此前一篇《仲达论》力压刘几,另一篇《刑赏忠厚之至论》又胜了林希。」
「有可能,只是省试非比寻常文会,终究要看总评,孰高孰低,尚未可知啊。」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
糊名誊录制下,一切皆以实际发挥定高下,往日声名,此刻反而成了最不可靠的凭据。
而他们虽可凭文风对某些卷子的考生猜测一二,但最终名次,仍需在明天完成排名并且覆核后方能见分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