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庚金气!竟然比当初更快三分!
「陈业!这是坊市,你要是敢杀我,就别想活了!」高铭嘶哑挣扎。
坊市,得到灵隐宗的庇护,禁止厮杀。
陈业微闭眼睛,正当高铭松了口气时。
一柄漆黑铁剑,忽然悬在他的天灵盖上。
「你还记得,张老道是怎麽死的吗?」陈业冷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你疯了?!你当真要与我玉石俱焚?」
高铭瞳孔一缩,面现恐惧。
陈业俯身拽起他发髻,让他的脸正对自己:「最后一遍,我徒儿呢?」
「我……我真不知道!我只是奉孔堂主之令,寻找你下落。恰好……恰好在避水街见到你。」
铁剑冷锋在额头割出血痕,高铭近乎是嘶吼出声,流了一脸泪水,
「我真不知道!道友手下留情!我尚有妻儿在家!」
他这番话说得情深意切,发自肺腑。
可陈业,岂会听他的鬼话?
之前见高铭鬼鬼祟祟,果真是孔鸿轩派来监视他!
陈业咬动腮帮,一向温和平静的脸,显露几分狰狞。
「师父?」
正当此时。
小女孩弱弱的唤了句,嗓音稚嫩。
陈业恍惚一瞬,起初还当是自己错觉,回头看去。
这,可不就是自己的团子!
寒风中,黑毛团子冻得瑟瑟发抖。
一袭长至小腿的墨发,被风吹裹着瘦弱的身躯。
拂动的额发下,素来如冰湖般的黑眸,正怔怔地看着他。
似有不解,似有迷茫,似有忐忑。
「知微……」陈业愣住。
「姐姐!你怎麽在外面待这麽久?师父修行结束了吗?」
从邻居家院子里,又传来青君的嚷嚷。
同时,还有林琼玉宠溺的笑声:
「啊呀,那我等下送你们回去,省的陈前辈担心。小丫头,以后多过来玩呀,咪呜很喜欢你呢。」
「我也喜欢咪呜!」小女娃非常开心。
原来,她们去邻居家了。
陈业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
知微慌乱瞥了他一眼,咬着下唇,小步逃回邻居家。
没错,正是『逃』……
陈业抹去脸上的血水,这是从高铭手上溅射而来。
自己现在的模样,怕是太过血腥,吓到了大丫头吧?
「陈道友……陈道友,真的是误会啊!」
高铭痛哭出声,声音嘶哑难听。
他哪里敢在坊市抓人!
否则,岂不是视灵隐宗如无物?
陈业默不作声地将高铭扶了起来,还不忘帮他拍着灰尘:
「没事,话说开了就好。」
高铭努力扯出笑容,连声应着:「对对对,道友放心,我不会上告灵隐宗。咱们就当此事,从没发生怎样?」
实际上,灵隐宗不似凡间的府衙。
只要没在坊市闹出大案,些许争斗,就算高铭上告亦不会受理。
散修之间的摩擦实在太多,饶是灵隐宗,都不可能面面俱到。
陈业皮笑肉不笑:
「如此说来,我还要感谢高道友?」
「感谢高道友抓我充作药奴,感谢高道友来监视我?」
高铭哑然,支支吾吾,不知说什麽是好。
他低声辩解:「会上有令,我不敢不从……」
陈业微笑,
不是因为高铭服软,而是因为在邻居篱笆内,正有一个黑发女娃偷偷看他。
他松开高铭:
「所以,是高道友,要感谢我的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