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登怎麽想的,大半夜把自己叫起来,到书房说让自己参加一个会议?
咋的,许家要破产了?
而面对许基的质疑,他的父亲先生也只是笑着道:「有些事情,你不参与一下子不太好。」
许基不懂,平时有事不都是许特助上的麽?
怎麽今天的会议,连许特助都没有资格进书房来听,偏偏要自己陪着?
而在他的不解又不满中,许先生用他书房里的老旧电话机,拨出了一个号码,听着电话对面传来的疲惫声音,许先生也只温和笑道:「周先生,这次的会议,你打算参加麽?」
「我一直在听张持国的汇报。」
电话另外一端的人嘶哑的笑了笑:「有意思的是,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许先生笑道:「一是想确定一下你有没有在做一些冲动的事情。」
「第二,我其实也是想问一下你的意见—」
「灾管局,还有没有必要存在?」
..
......
城外,荒野,呼啸的风将荒草吹拂的东倒西歪,像是一群群哭豪的鬼。
酒鬼已经完全出现在了现实之中,身躯颓丧,失去了所有气力,他向了自己的老师求救,向了自己效力的人求救,但都没有任何回应,他甚至不得不想起了四大调查员里的另外三位。
但那三人,早就已经被锁在了黑色笔记旁边,他们,也是来不了的。
而其他人,死了,都已经死了——
这一刻他像是一个拿着电话,面对着无数的号码,却不知道该拨出哪一个的人。
无论看向任何地方,都只有一片死寂,天地之间,空空荡荡,连自己的嘶吼声,都没有回音。
他终于确定,自己已经被抛弃了。
看着酒鬼于此一刻,生机快速消逝,而后被白色怪物扔垃圾一样扔在了一边,韩溯与魏澜都毫不在乎,但是旁边的锅盖头,却忽然之间,眼晴里闪过了一抹阴冷而狠戾的光芒。
这是他喜欢的人。
他向来是做一件事便专心于一件事。
他喜欢有头有尾。
上次追查D7袭击事件,刚找着首尾,结果人被韩溯给弄死了。
他不满,但他忍着。
这次赶上了酒鬼,他就有些担心会被抢,但还好韩溯等人没这个意思。
但如今—
「不论如何,总是旧识相见!」
而同样也在此时,韩溯强压着心间涌动的无尽疑问,咬紧了牙关,保持了自己冷静:「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喜欢你。」
「但既然遇着了,你——」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缓,提着手提箱,一点一点的向白色怪物靠近:「总要跟我聊一聊的吧可随着他的脚步接近,白色怪物却忽然后退了一步,他神色奇异的看着韩溯,用一种古怪的语调说了出来:「你又要打我了麽?」
韩溯都顿了一下,这被霸凌的口吻·—·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与那件机械的阴谋?」
白色怪物的声音忽然变得尖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里等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宋楚时的计划?」
他连接发问,声音一句比一句怨毒,但他的身形,却在后退。
拉开与韩溯距离的同时,他抬起了手掌。
一片阴森之中,韩溯只感觉到了他身上传递出来的,如同实质般的恶意无数精神活性在聚集,
游离,隐约可以分辨出这精神活性的核心。
那是一只枪。
一只用手掌比出来的枪,拇指食指竖起,三指并握,食指直直的指向了自己。
「不好!
八韩溯在看清了那把「枪」的雾那,便忽然心生警兆,飞快抽身。
但却也在这一刻,站在那个方向的白色人影,忽然之间嘴巴发出了一个声音:
「啪!」
随着这个声音,雾那间便有无穷无尽的精神力量,被压缩成了一个点,呼啸着穿过了几百米的距离。
所过之后,齐腰深的荒野,齐刷刷的向了两边歪倒。
韩溯已经提前躲避,却还是胸膛剧痛,身形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足足跌出了四五米远,才伸出左手按地,死死抓着地面,将地面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旁边的魏澜急忙上前来扶他,韩溯拉开了衣襟,并没有看到皮肉破损,红肿也没有。
但被一颗子弹击中的感觉,却如此清晰。
他顾不上这感觉,抬头看去,便只看到了一片空荡荡的夜空。
白色怪物已随了最后消失的械鬼离开,只有一个声音随了夜风传来:「既然脱离了现实温床,
那躲在这里算什麽本事?」
「十年故友重逢,自然要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我可是想你想到了深入骨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