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我就说不能让这群人编入我们的队伍,根本不听指挥。”裴立哲从后视镜里看见后面车队晃出的人影,气得血压直往上飙。
他一把拉开车门,朝那些人怒吼,“都听不懂人话吗,说了不能下车!”
“我说一句——”温彻斯特不知什么时候也下了车,在他旁边悠悠开口,“你们以政府军援军的名义前来,见友军却不支援,这不合理。”
他用下巴指了指那些不听指挥的士兵,“人家这些人是正统政府军,下面那群人是他们的战友,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只有你们这帮冒牌货才会说保存战力不准下车。”
说罢,还满脸遗憾地耸了耸肩。
裴立哲觉得自己一碰上温彻斯特就抑制不住暴力的天性。
这人也太欠揍了,从头到脚都是。
“混编进我们队伍的政府军按耐不住都下车了。”裴立哲恶狠狠地瞪了温彻斯特一眼,压着耳麦向路怀勋汇报。
路怀勋停顿了一下,说,“告诉他们,全体战备,原地待命。”
裴立哲转达完,条件反射做了一套端枪的动作,恍然沉静了好几秒。
心脏在胸膛里剧烈地跳动着,裴立哲忍不住伸手摸了把枪杆,冰凉的触感也没能稳定他心里无法表达的情绪。
来到塔那干四五个月,真实的战场是见过了,但他们挂着联合国的名字,带着维和的蓝盔,即使曾经为了救人开过枪,也鲜少有真正进入战争的参与感,大多数时候都在以旁观者的视角审视战争本身。
可这一秒拉上枪栓,他将真正以政府军的身份成为交战双方中的一员。
“裴队长,”温彻斯特笑得不怀好意,“竟然也是第一次上战场吗?”
裴立哲被人看穿,情绪更差,冷冰冰地过去一眼。
“没记错的话,您是位上校?”温彻斯特似笑非笑地,“军事理论考出来的上校,还是演习胜率评比出来的上校?”
裴立哲枪口对准温彻斯特的心脏,“你要不要试试。”
温彻斯特慢慢摊起双手往上举,随后却眨眨眼,说,“不敢。这次我记住了,跟裴队开不得玩笑。”
裴立哲两眼怒视,可还没来得及有其他动作,眼前轰然炸开两声巨响。
裴立哲一边挂着耳机,一边是现实3D环绕,震得他眼前一懵。
“路怀勋!”裴立哲不再管温彻斯特,压住耳机大喊。
“没事!”路怀勋打开全体频道,沉声下达作战任务,“各小组注意,前方交战,政府军正处于劣势,估计二十分钟内将被逼到红线位置。我们的任务,守住这条要道,击退敌方。”
无线电把路怀勋的声音送到每一个战士耳边,“我们的主战场并不在此,但战斗的意志永远不变。第一要赢,第二要活下来,第三——”他话音一转,“不放过任何一个伤我同胞的人。”
随着他的话沸腾起来的热血恰到好处地淹没了裴立哲所有的矛盾。
“E组正西方向埋伏,AB两组正面突击,02狙击组注意机枪手的位置,目前判断至少四个。”
路怀勋在交待着更详细的作战方案,大部队小跑着迅速就位,裴立哲想了想,冷着脸扔给温彻斯特一把枪。
“这里不会有人保护你,拿着自卫吧。”
温彻斯特下意识接住,笑着还给他,摇摇头,“中立是我的底线。两边都是我的客户,我不动武。”
裴立哲撇撇嘴,“你爱死不死。”
然后转头冲向自己的位置。
事实证明当子弹像暴雨一样扫射过来的时候,再强的心理准备都是徒劳。
除了身经百战的雪鹰队员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