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屠杀!大屠杀!血流成河!【求月票(1 / 2)

第171章 屠杀!大屠杀!血流成河!【求月票】

华盖殿内一片死寂,只剩下老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以及跪满一地的太监宫女们压抑到极致的抽气声。

他赤红的双眼扫过满地狼藉。

最终,那目光定格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穿透了宫殿,看到了他寄予厚望却最终不堪重负丶选择了一条不归路的长子。

痛吗?怒吗?

悲吗?悔吗?

种种情绪如同岩浆在他胸中翻滚丶冲撞,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丶焚毁!

但最终,所有这些极致的个人情感,都被一股更加庞大丶更加冰冷丶更加无情的力量强行压了下去。

这是属于洪武大帝,属于大明开国皇帝的绝对意志。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但脊梁却一点点重新挺直。

他脸上那疯狂扭曲的表情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丶如同万载玄冰般的平静。

只是那双眼睛,依旧红得吓人,里面不再有泪水,只有凝固的血色和一种即将摧毁一切的决绝。

「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笑,从他喉咙里溢出,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标儿,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替咱守着的大明?这就是你信赖的兄弟丶你倚重的臣工?】

【你活得累,死得冤……爹今天,就替你好好清洗清洗这污秽不堪的朝堂!】

【爹要把这帮蛀虫丶这群逼得我儿走投无路的混帐东西……杀个乾乾净净!】

帝王的冷酷,父亲的悲痛,在这一刻诡异而恐怖地融合在一起,化作了一场即将降临的血色风暴。

他猛地转过身,不再看那象徵着他失败的狼藉,一步步走回御座。

每一步都沉重如山,踏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如同敲响了无数人的丧钟。

「云明。」

老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波澜。

「奴……奴婢在!」

云明连滚带爬地上前,头都不敢抬。

「去查一下,郭宁妃是怎麽到奉先殿的?」

「她一向稳重,为何这次如此鲁莽?咱要知道一切经过,她见过什麽人,说过什麽话,都给咱查清楚!」

「是!」

云明不敢有任何迟疑,连忙应声退了出去。

「蒋瓛!」

老朱再次平静地开口。

「臣在!」

蒋瓛毫不犹豫的走进大殿,跪倒在地。

老朱没有让他起身,甚至没有看他,目光依旧望着殿外漆黑的夜,声音如同从九幽寒渊中传来:

「蒋瓛,咱问你,锦衣卫的刀,还快吗?」

蒋瓛浑身一颤,立刻明白了皇帝的决心,咬牙道:

「回皇上!锦衣卫的刀,随时可为皇上斩除奸佞,锋锐无匹!」

「好。」

老朱缓缓转过头,那双血红的眼睛终于落在了蒋瓛身上,一字一顿,下达了如同冰山崩塌般的命令:

「第一,诏狱里的傅友文丶茹瑺丶郑赐丶翟善四人,以及所有与此案有牵连丶罪证确凿的官员,不必再审了。」

「先将他们游街示众,再凌迟处死,夷三族。给咱剐足三千六百刀,少一刀,你替他们补上。」

蒋瓛倒吸一口凉气。

凌迟丶夷三族!

这是最酷烈的刑罚!

「臣……遵旨!」

「第二!」

老朱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冷冽如刀:

「根据现有口供丶线索,凡与陕西贪腐案丶东宫用度异常案有涉之官员,无论品级高低,证据若有三成可信,即刻锁拿下狱!」

「咱不管你用什麽法子,三天之内,咱要看到名单上的人,要麽在诏狱里等着砍头,要麽就已经成了尸体!」

这是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个。

蒋瓛感到一股寒气直冲头顶:「是!」

「第三!」

老朱的目光更加幽深:「那些在午门外闹得最欢丶上蹿下跳的所谓『清流』丶『士子领袖』,给咱仔细查!」

「尤其是孔家!咱不信他们屁股底下就那麽乾净!找出他们的错处,或贪腐,或狎妓,或言行不端!」

「找到之后,不必禀报,直接拿下!」

「该流放的流放,该砍头的砍头!咱要让天下人知道,读书人的骨头,没他们想的那麽硬!」

这是要彻底摧毁『清议』的脊梁。

蒋瓛心跳如鼓:「臣明白!」

「第四!」

老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疯狂:

「给咱盯死秦丶晋丶周三王府!他们身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给咱往死里查!」

「尤其是秦王府那个王氏和晋王府那个邓氏,咱总觉得没那麽简单,或许里面还有隐情!」

「但凡有一丝可疑,立刻报于咱知!」

「咱倒要看看,除了秦丶晋丶周三王,咱的『好儿子』丶『好孙儿』,到底还有哪个不乾净!」

连藩王身边的人,甚至其他藩王丶世子都不放过吗?

这是真正的刮骨疗毒,甚至不惜伤及皇族自身。

蒋瓛已经不敢多想,只能重重叩首:「臣万死不辞!」

「去吧。」

老朱挥了挥手,仿佛只是吩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记住,咱要的是速度,是狠辣!天塌下来,有咱顶着!」

「是!」

蒋瓛再次叩首,起身时脚步都有些虚浮。

但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如同索命的无常般冲出了华盖殿,去执行这场即将席卷整个大明官场的血色风暴。

老朱独自坐在御座上,看着蒋瓛消失的方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证据确凿,不需要程序正义了。

他只需要用最恐怖丶最血腥的手段,告诉所有人:

【这个帝国,是他朱元璋的!】

【太子的死,无论真相如何,都必须有一个足够分量的丶流血的交代!】

【任何可能与此事有牵连丶或者试图藉此兴风作浪的人,都要死!】

这是一场帝王的愤怒,一场父亲的血祭,更是一场对官僚系统无差别的恐怖清洗。

这一夜,应天府注定无眠。

昔日里还能强作镇定的傅友文丶茹瑺丶郑赐丶翟善四人,此刻早已没了人形。

当蒋瓛亲自带着老朱那『宁可错杀三干,绝不放过一个』的口谕,冰冷地宣布将他们游街示众,再凌迟处死时,四人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不——!皇上!臣冤枉啊!」

「臣对大明忠心耿耿!都是张飙构陷!是秦王!是晋王逼迫臣等的啊!」

傅友文发出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嚎叫,涕泪横流,疯狂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束缚。

「皇上!你不能杀我们啊!」

茹瑺肥胖的脸上满是鼻涕和眼泪,声音嘶哑地尖叫道:

「户部丶兵部的烂帐只有我们最清楚!杀了我们,国库怎麽办?边镇的将士吃什麽?!大明会乱的!会亡国的啊!」

「朱元璋!你这个昏君!暴君!」

郑赐更是语无伦次,一会儿磕头求饶,一会儿又面目狰狞地诅咒:

「没有我们替你打理江山,你这朱家天下早晚要完!我们在下面等着你!等着你——!」

「完了……全完了……」

翟善相对『冷静』一些,但眼神也已涣散,喃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们的哭嚎丶诅咒丶威胁,在阴森恐怖的刑房里回荡,却只能换来蒋瓛更加冰冷的目光。

而外面的哭喊和骚动,自然也传到了张飙的牢房。

只见张飙靠在墙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他当然知道外面正在发生什麽。

很快,傅友文四人被如同死狗般从刑房拖出。

在经过张飙牢房外的通道时,或许是极致的恐惧化为了最后的疯狂,傅友文竟挣扎着抬起头,透过栅栏看到了里面那个悠闲的身影。

「张飙!都是你!你这个妖孽!疯子!你不得好死——!」

傅友文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你以为你赢了?!你也会死!大明没了我们,看你还能嚣张几天!」

「这天下迟早要大乱!你等着瞧——!」

「对!大明肯定要完!」

茹瑺也红着眼睛咆哮:「没了我们处理朝政,你看这大明能撑多久!?」

「朱元璋!你会后悔的!你杀光了能替你办事的人,你就是孤家寡人!亡国之君——!」

他们的叫嚣充满了不甘和一种扭曲的『自豪感』,仿佛他们真的是支撑大明朝堂不可或缺的栋梁。

张飙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牢门边,如同看耍猴一样看着外面这几个濒死的『大人物』。

他脸上带着那种标志性的丶气死人的嘲弄笑容,轻轻鼓了鼓掌:

「精彩!真精彩!死到临头,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

他的声音清晰地在通道中回荡,压过了傅友文等人的嚎叫:

「傅友文,茹瑺,郑赐,翟善你们几个,不过是老朱家请来看家护院,顺便打扫一下库房的管家而已。」

「当了几天管家,摸了几两库银,就真以为自己成了这府邸的主人了?」

「还『大明没了你们要亡国』?啧啧,真是天大的笑话!」

张飙嗤笑一声,语气轻蔑到了极点:「你们信不信,就算把你们这帮蛀虫全剐了,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户部没了你傅友文,那个叫郁新的户部郎中就能顶上,保证帐目比你算得还清!」

「兵部没了你茹瑺,那个在广西平叛有功丶却因为不会送礼被你压着的铁铉,立马就能把军务整顿得比你强十倍!」

「工部丶吏部多的是被你们排挤丶却有真才实干的官员等着上位!」

「大明离了谁都能转!离了你们这些只想着捞钱丶结党丶甩锅的废物,只会转得更好!」

张飙每点一个名字,傅友文等人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他说的这些人,要麽是他们刻意打压的能吏,要麽是他们根本看不上的『书呆子』,此刻却被张飙如数家珍般点出,作为他们『可有可无』的证明。

这种精准的打击,比任何辱骂都更让他们感到绝望和羞辱。

而蒋瓛则默然地把张飙点到的几个名字记在心中,等着禀报老朱。

「你……你胡说!」

傅友文还想反驳,但声音已经虚弱不堪。

「是不是胡说,你们到了下面,慢慢看就是了。」

张飙懒洋洋地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苍蝇:

「赶紧上路吧,别耽误了投胎的时辰。」

「下辈子记住,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觉悟,别总想着替主人操心江山会不会倒。」

说完,他不再看外面那几张因极度愤怒丶恐惧和难以置信而扭曲的脸,转身回到床边,重新躺下,甚至还惬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傅友文丶茹瑺等人被张飙这番诛心之言彻底击垮了最后的精神支柱。

他们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眼神空洞,连哭嚎和诅咒的力气都没有了,如同真正的死狗一般,被锦衣卫无情地拖向了游街囚车,等待他们的将是千刀万剐的极刑。

……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不光诏狱在执行老朱的旨意,其他地方也同样在执行。

无数与陕西有牵连的官员,无论职位高低,只要在帐目丶升迁上有任何疑点,或被对手趁机举报,立刻就会被如狼似虎的锦衣卫锁拿入狱。

抄家丶审讯丶处决……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西安城更是重灾区,蒋瓛派出的得力干将坐镇,按照宋忠提供的名单和线索,大肆抓捕。

一时间,陕西道上至布政使丶下至县令,人人自危,监狱人满为患,刑场上的血迹几乎从未乾涸。

老朱要用这场彻底的清洗,来抹平他心中的怒火,也来重塑他对边疆重地的控制。

「不……不可能!皇爷爷……皇爷爷怎麽会……」

鲁荒王朱檀的嫡子,年幼的朱肇辉,穿着睡袍被奶娘从床上拉起,听到管家语无伦次的禀报,小脸煞白,手里的玉如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无法理解,为何一夜间,天就塌了。

朱檀的妃子汤氏,正对镜梳妆,闻讯手中珍贵的犀角梳猛地折断,划破了指尖,鲜血滴在华丽的裙裾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怔怔地看着镜中自己瞬间失色的脸,喃喃道:

「王爷……王爷才去了多久……皇上……何至于此啊!」

她身后的宫女们早已乱作一团,哭泣声丶尖叫声不绝于耳。

府中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长史丶属官们,此刻更是面如土色,如同无头苍蝇般在庭院中乱窜。

有的试图收拾细软准备逃跑,有的则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他们无法相信,靠着鲁荒王和郭宁妃这棵大树,原本可以享尽荣华富贵,怎会顷刻间就大祸临头?

而王府深处,一间隐蔽丹房旁的值守小屋内,一个穿着绸缎管事服丶眼神闪烁的中年男人,正在手忙脚乱的指挥两个亲信小厮,额头上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