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来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1 / 2)

第192章 来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

长乐公府的院子里,司马孚正拿着一把铁剪,漫不经心的整理花苗。

时值春日,花圃里面的花苗,有些已经是含苞待放,有些却只是方兴未艾。距离争奇斗艳,还有些时日。

司马孚看着它们,眼神中满含期待。每每看到这些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他都不由得感觉年轻了几岁。

正在这时,身后方向有个人悄悄靠近,然后停在两步之外的距离。

那人小声禀告道:「父亲,我听某个进出过晋王府的医官说,晋王病情加重,恐怕……」

说话之人,便是司马孚三子司马辅,他的语气中难言喜色。

嘴角就像是在射击AK,跳啊跳的都要压不住了。

不管他父亲是怎麽打算的,总之司马昭死了,对他们家绝对是重大利好,属于是睡着了都要笑醒的那种。

司马辅都担心参加司马昭葬礼的时候,高兴得笑出声来!

「让司马弘去一趟晋王府,问问晋王世子,需不需要我当个见证,让他继承晋王之位。

这晋王的位置,不能空着啊!」

司马孚面色淡然说道。

司马弘是司马辅长子,不仅跟司马炎年纪相仿,而且跟他还是同辈。

让同辈与同辈传话,显然比司马孚这个叔祖亲自出面要好得多。

假如司马孚亲自出马,司马炎又直接拒绝,那司马孚的脸不就被打了吗?很显然,这样的事情,还是委婉一点好。

「父亲,这会不会……多此一举呢?」

司马辅疑惑问道。

他还是觉得司马孚的「终极手段」更有意思一些。

「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啊,能不动手,还是尽量不要动手的好。」

司马孚叹息一声说道。

「父亲,让您去当个见证的话,万一……」

司马辅欲言又止。

晋王一脉已经品尝到了权力的甘甜,试问他们怎麽可能大块割肉,让司马孚这一脉染指?

倘若权力真的可以承接让渡,又怎麽会有曲沃代翼这般血腥事件呢?

然而,司马孚还是摇摇头道:「引而不发跃如也,何必把事情做那麽绝呢?如果安世知情识趣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司马孚是想让嫡孙去给司马炎传个话:你想不想继承晋王之位呀?

想要,就过来求我呀,你不说我怎麽知道你想要呢?

你不来求我,怎麽知道我不给你呢?

司马孚的架子端得很足。如果司马炎还有那麽一丁点脑子的话,就应该知道:

现在是时候带着「礼物」,来长乐公府拜会司马孚,行晚辈之礼了。

到那时候,便是双方关起门来谈利益分配的事情。

在屋内吵得面红耳赤,甚至动手互殴都没关系。打开门以后,在外人看来,他们还是亲如一家人!

如果谈得好,司马炎便可以改朝换代,成为开国皇帝。

司马孚力挺他,谁敢反对!谁又能反对!

至于司马昭……死人就该在床上躺好,等着出殡就行了!哪有那麽多屁事!

如果司马炎不识时务,或者压根就不来,那麽这就是司马懿的嫡系子孙给脸不要脸了。

到时候,可就别怪司马孚这位叔祖不给面子。

这就是司马孚明确无误表达出来的意思,让自己的嫡孙司马弘传达给司马炎。

至于后面如果司马炎跟司马孚妥协了,出让了大量的政治利益。

那这场博弈便是「皆大欢喜」,洛阳城内的政治危机瞬间解除!

这一切,可是司马炎这位晋王世子在孝敬长辈呀,又不是司马孚这位叔祖在以势压人!

换言之,一切都是司马炎自愿的,温情脉脉!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男人强迫女人脱衣服上床,那叫逼奸!那叫下流无耻!

女人自愿脱衣服伺候男人上床,那叫两情相悦!叫金风玉露一相逢!

一个是暴行,一个是恩爱,两者怎麽能混为一谈呢。

司马孚是个要体面的人,一直都把「我是魏臣」挂在嘴边,他当然不可能直接当着兵马踏平晋王府。

甚至动刀兵都不是上策。

司马孚的上策,便是扶持司马炎,但对方要好好放点血。

他身价不低,又是几朝元老,不可能一无所求的帮司马炎站台。

亲兄弟都还明算帐呢,更何况只是叔祖。

司马辅面色变了数次,怎麽想都觉得父亲在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他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父亲,这皇帝的位置,我们自己坐不就好了,为什麽要让晋王一脉的人来坐呢?」

司马孚已经八十五岁高龄,如果有人说他明天就会嗝屁,司马辅都一点不会怀疑。

司马孚忙前忙后,这把年纪又能享受什麽呢?

最后果子不都还是落到司马辅兜里了嘛。

所以对于这件事,司马辅异常的积极,甚至不惜调动野王郡的郡兵,屯扎富平渡以待时机。

野王郡并不是一般的郡,而是在曹丕时期设立的新郡,属于政治改革的「特别行政区」。

其特点就是:兵马充裕!

曹氏当权时,野王郡太守一直都是曹氏宗亲,司马氏当权后,也是一样的部署。

司马辅这麽忙前忙后,难道真就只是为了他们家这一脉的政治利益?

恐怕,有点过于「大公无私」了。

「闭嘴!你懂个屁!」

听到司马辅的话,司马孚气得举起手边的拐杖,直愣愣的打在司马辅后背上,啪的一声又沉又闷,让司马辅不由得疼得打哆嗦。

「父亲!您这是在做什麽!」

司马辅抱怨喊了一声。

司马孚放下拐杖叹息道:

「若无德行,这皇位也是坐不稳的。

有晋王家的人,站在前面为我们遮风挡雨,我们又何苦自己去折腾呢?

千古之后,丹青的记载,还是会写我们这一脉的司马氏,忠孝两全。」

司马孚眯着眼睛,看着花圃里的花骨朵说道。

看看司马懿高平陵之后,他们家名声都臭成啥样了?

什麽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丢人不丢人啊!有前车之鉴在此,司马孚又怎麽会蹚这个浑水呢。

他只要自己的子孙都能封王,有自己的封地,在司马氏当天子的新朝里面呼风唤雨就行了。

拿着好处,享受着「曹魏忠臣」的名声,然后舒舒服服过自己的小日子,这又有什麽不好呢?

挤破头去抢那个皇位,又是何苦来哉?

至于司马炎给司马孚一脉大量好处,甚至盖过了自己本家……那都是他自愿的呀!

司马孚想得很明白,只要司马炎肯让渡利益,那麽他们这一脉,就是晋王的坚定支持者。

但,如果司马炎不肯给的话……

呵呵,不告而取是为贼,告而取之是为匪!

既然晋王这一脉想当盗匪,那就别怪司马孚这位曹魏的「忠臣」,大义灭亲来清君侧了!

「去吧,莫要聒噪。」

司马孚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

晋王府内,司马炎亦是等得度日如年。

司马昭的病情,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麽秘密。但对外公布的,依旧是晋王病情加重,恐有不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