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金钗,脸色当即一白,手中的结案书被揉成一团废纸。他气急败坏地转头下令放傅春生出来,不知是不是逄、储遗毒,镇府司对折磨*供的花样玩得娴熟,那学子被疲劳审了半夜,咣当咣当,是被两个人架着手臂拖行出来的。
“备考还狎妓,你也是吃了教训。”
邝简走上前去,抬起那人污浊的脸:“今日错过,再等三年,还能考试嚒?”
那人虽是个酸学子,倒也是块硬骨头,镇府司的花样加在他身上,他也没屈打成招,透过凌乱的头发看了邝简一眼,斩钉截铁地说:“……能。”
邝简当即让镇府司解开锁镣,准备清水、衣服和笔墨,安排车马。时间紧急,贡院附近又戒严,拒马桩拦得严严实实,江行峥本有心让镇府司的人亲自护送,邝简则冷淡地推说不用,拎着傅春生,打着“送学子考试”的招牌,一人把马车驾得飞起,羊肠小道,七甩八折,最后踩着一刻钟把人送到考场,那姓傅的学生匆匆忙忙,连滚带爬地下了马车,拾掇好用具,鼻青脸肿地朝邝简做了个文人揖,转身奔进考场。
阴云此时才姗姗破开,展露出清晨的曙光,邝捕头这厢动静太大,主持府试的几位大人忙完俗务,从明远楼出来,出门正瞧见他。
“凶手抓到了?”
李大人站在门廊下,一身绯袍孔雀,微微抬起下颌。邝简也不趋近,严肃又恭敬地点了下头。李敏身侧穿青袍补白鹇的,看到是他倒也和气,朗声笑问:“小邝捕头不是说打死不来贡院?今日倒是来了。”邝简仰头看了眼那堂堂屋宇,难得答了段长句,“大人取笑了,当年是我少不更事。”这一个月、两桩事,还有什么是想不开的?他占着好大便宜却弃如敝履,简直不识抬举。李敏也不说破,朝他摆手:“去忙罢。”
的确是忙。
两个姑娘押送应天府,无数后事等着料理。
四爷押人倒是不声张——这也是他给应天府立过的规矩,差人待罪犯,若非屡教不改、不知好歹之惯犯,一时失足的,都尽量抱着可以改造教育之心。情节严重、怎么判,那是大理寺刑部的事情,整个应天府审讯关押过程,他们对内严格严肃,但是对外要最大程度降低影响,给犯人来日重新做人的机会。
但没想到这次纸包不住火,玉带娇、琉璃珥前脚进应天府,后脚消息便不胫而走,先是镇府司的江行峥折腰,紧接着兵备道着人来询问,再之后叫佛楼谢老板也闻风而至。前两者邝简理解,但面对谢老板再次登门,他心中嘀咕:谢斌不该对一个妓女如此挂心。甭说琉璃珥有多好的皮囊,那皮囊再鲜亮,说到底也只是人花钱摆布的玩物,这一点,十六楼许多以色侍人的傻姑娘或许自己不清楚,但琉璃珥清楚,她的恩客清楚,谢老板也清楚,自己手下的妓女参与谋杀,谢斌不赶紧扔包袱,火急火燎地要见她一面?
“不许。”
邝简将郊外沾得满身黄土振干净,一边换衣一边在泊水间毫不转圜,“犯人还在审讯,一切消息不便透露,你请谢老板理解。”
他真的是年轻,所以敢做这样果决的事,说这样果决的话。
但这句也未掺假,邝简正指挥着分解每一环证据,加大审讯力度,这个时候,不可能让俩姑娘见无关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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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斌将一摞审讯撂在邝简眼前,火气上涌,断言:“明显串过口供了。”
邝简飞快地翻了翻那书手的记录:俩姑娘阵脚不乱。琉璃珥将一切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杀人动机是想趁机逃跑和痛恨胡野,配合富春堂的认罪书,供认不讳,但是其余的全部含糊其辞,怎么逃出叫佛楼的?身份哪来的?怎么在富春堂?全程避重就轻。玉带娇那边居然也没有揽罪的意思,问到知不知道琉璃珥是凶手,她说不知道,收留她只是巧合,诈她琉璃珥已经和盘托出,她漠然冷笑,看比她大几十岁的老公门仿佛在看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