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为什么攻击你?”
邝简:“不知道。”
江行峥神色庄重:“那冒昧问一句,晚间戌时,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城西那么偏僻的地方?”
邝简看着江行峥的眼睛,拇指指甲陷入皮肤,良久,他缓缓道:“……赏月,可以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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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香月撑着下巴去看对面楼里的两人,视野所限,他看不到两人说话的唇形,只能感觉到气氛有些紧张,两个人的身姿有些防备地对坐着。
“嘶……”
他手臂一疼,被迫回转视线,“时医师,你手轻些。”
小银钩,杏色帐,轩敞的静室里,围屏、锦毯、插花、药壶,花楠小几上叠着几包黄纸扎着的小药包,银色的细绳打得十分精巧,布置素雅简单。被唤作时医师的男子一脸整肃,不满道:“你每次来都带一身新伤,嘱咐你什么都不听,再这样,另请高明去罢。”
杀香月自进门后先喝了药,之后便则是探脉象,试体温,一番问切,谁知这个病人只会心不在焉地嗯嗯啊啊,看个诊也分心分出天外去,一门儿地盯着对面楼,魂都要盯丢了。
时医师不耐地提笔,“你最近住哪儿,药配好我着人给你送去。”
杀香月捉笔,几下写出一手漂亮的瘦金,口中道:“别告诉我义父。”
时医师冷哼一声:“我这鹤芝斋皇城大内也探不到消息,令掌教若是要打探你的消息,本也不必来问我……上次那位差爷太粗鲁了,你热疗需要发散,居然就那么将你提走了……唉!”
杀香月一惊一乍地回头:“怎么、怎么了?”
眼神飘飘忽忽的,显然是没听他说话。
时医师起身,两下把幔帐的银钩放下,对面那楼中人上一刻还在说话,下一刻立刻敏锐地看过来——
“令掌教在我这儿给你留口信了。”
杀香月眉头一抬,蹙眉。
“他说让你别胡闹了,差不多就回家罢。”
“那你替我回一句,”杀香月没有犹豫:“告诉他,别动邝简。”
时医师点了点头:“话我替你带到,再多一句嘴,你们教里业必有因那一套我不懂,不过日子要怎么过,还你觉得舒服才最紧要。”
做他这一行的人,需要相人,时医师猜到杀香月是缠在什么官司之中了,上一次应天府将他强行提走,这一次公门跟随形同押运,但罕见的是,这次杀香月气色虽虚,精神却好,整个人焕发出一股勃勃的精气神,他从去岁夏天接手他,从最初的一口气把人吊回来,杀香月病气歪歪的总像个假人,他还从未见他如此容光焕发过。
忽然间,围屏外传来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杀香月回头去看,见一个锦衣玉食的小胖子抹着眼泪从楼上走下来,一边走,一边抽泣,杀香月盯着那小孩儿看:“……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