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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无法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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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想念

杜从蕴一星期后才回到住处,他打开门,觉得冷冰冰空荡荡的,像那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家一样。

他在国外这几天,没有和乔炎联系。原先他只是想等乔炎先问他怎么了,然后他再告诉乔炎自己有一点生气。可是乔炎不联系他,不理他,他觉得乔炎也在和他生气,但他不理解乔炎为什么生气。

他悄悄问了刘琪乔炎在学校的情况,刘琪每次都说挺好,还附上了乔炎在学校的一些照片。

乔炎这几天一直都没来这里吗?杜从蕴抿紧了嘴唇。

杜从蕴又找了陈冬立问,陈冬立却说以为乔炎这几天和他住在一起。

他给马旷波打电话,问乔炎有没有去他那里。马旷波在电话里冷嘲热讽了好一会,又表示会找找乔炎的。

杜从蕴想了想,又去找了乔炎的辅导员,却得知乔炎要办退学。

杜从蕴垂下了眼,眼睫毛在他瓷白的脸上拉出长长的阴影。

他打电话给林永丰:“乔炎和我生气了,我打电话他关机了,还要退学。”

林永丰问:“你做了什么让人想退学?”

“做爱。”

林永丰心想:那你得有多猛啊。

他又要杜从蕴把事情捋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可能家里出事了。

杜从蕴开着车上了高速,左右四个小时的路程,免得中途反复转车。

乔炎还在主卧关着,乔德业像是要给他个下马威,这一个星期都没让他出去,只给他送些食物和水。

乔炎原先想撬门,因这房间门也是不那么牢固的,再不济踹一踹,也是可以出去的。

然而他未曾料到乔德业的惊人毅力,这几天乔德业竟从没出去打过牌,每天在楼下坐着。乔炎能清晰地听见他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和手机播放视频的声音。

他在这一刻,开始真切地恨起了乔德业。乔德业父亲这一点属性被乔炎完整地剥离,此时他只是一个迂腐的坏脾气的好面子的恶劣的中年男人。

乔炎在白日里憎恨乔德业,在夜半时又憎恨自己。他觉得自己距离好孩子越来越远了,就好像戏文里不知感恩忘恩负义之徒。

一日复一日,憎恨和愧疚占满了这个房间,将他挤压成薄薄的一片。

第四日的时候,乔炎觉得自己似乎活在虚幻里,这个世界真假难辨,就连杜从蕴的脸都开始模糊。孤寂侵袭着他。

但还在还有方法来让自己清醒。譬如疼痛。

乔炎握拳砸墙,感受着手变得热,变得红。他能感到皮肉下血液流过,这是他活着的证明。

他掐着自己手上的肉,以免自己整日昏昏欲睡。

偶尔他也自娱自乐地将自己比作鲁滨逊,总有一天也会有星期五来陪自己。

第八天的时候,星期五没来,杜从蕴来了。

杜从蕴来的时候是傍晚,乔德业像是在邻居家谈天说地,楼下大门虚掩着。

他自如地径直走向二楼乔炎的卧室,但没看见人。

于是他低声唤了乔炎的名字。

乔炎正如一块大饼似的摊在床上,有那么一瞬,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他很快给出了回应。

杜从蕴见乔炎还不开门,他问:“乔炎,你为什么不开门?”

乔炎一时有些哽咽,他顿了顿,说:“我被关起来了。”

“那你离门远些。”

而后杜从蕴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