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无言,他呆呆地看着我,不知道该干什么。
“你对我笑笑,我就去医务室好吧?”
“你是变态吗?还是真的傻了?”
“你笑起来好看。”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我彻底疯了。
他似乎觉得这句话听起来顺耳,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看在你会说话的份上,我就暂且满足你这无理的要求,不过现在我笑不出,因为魂都快被你吓掉了。”
方惜亭没有办法再做出那种自然的笑容,他就用手指提起双颊,挤出一个特别难看的笑,像是马戏团里红鼻子的小丑。
“嘿嘿!现在可以了吗?”
“你笑起来就好多了。”
“傻逼,再不去医务室你迟早得失血身亡!到时候别怪我啊,我最多只能给你上几炷香,烧几张钱纸。”他一边絮絮叨叨个不停,一边拽着我狂奔。
我还想告诉他,其实没那么严重,只是他们无法接受而已,一点小伤不算什么。
医务室的医生问我怎么回事,我没敢开口,他说是他不小心用刀划的。
我都没说,他替我承担了。
“多大点事。”我说。
“没什么事。”他道。
“那就算了吧。”我说。
“什么算了?”他偏头看我。
“咱俩以前的事都算了,你别惹我,我也不惹你,我不是小人,你也没那么小气。”
“不行。”他正视我,眼里的湖泊倒映出我的影子,“你今天这笔账必须欠着,以后必须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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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No.5
如果说睚眦必报,有因必有果的话,那么咱俩的事永远都没个了断。
这注定是个没有结果的结局。
不知从何开始,我的身边就一直跟着个催债的人,他不会拿着大斧头喊打喊杀,叫苦叫冤,他只会默默跟着,有时骂我一句“傻逼,还债”。
可我没钱,也不知道怎么还这个人情,以身抵债可以不?
从教室到操场,从厕所到食堂,甚至在回家的路上,我总能看到方惜亭。
有时他在走路,戴着个帽子,手插兜里,一副精神小伙不好惹的样子。有时他跟几个人勾肩搭背,一副好哥们儿的样子,但我总觉得他们是狐朋狗友。有时他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那辆车好眼熟,我曾经应该见过,他就从我身旁经过,迎着夕阳,最终拐到黑暗的角落。
我听说过一个规律,如果你越关注一个人,那么那个人就越容易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方惜亭,是你先莽莽撞撞闯入我的世界。
我不能表现出睨端,他也在尽量掩饰破绽,我在刻意窥探他的内心,我们默不作声,像两个搭配多年的默剧演员。
从学校回家,总要走过一条很长的小巷,巷子里总是狭窄阴暗,再加上最近阴雨连绵,所以那里更加潮湿。
情侣们很喜欢在那里搞事,混混们很喜欢在那里打架。下雨天,他们撑着一把伞,伞下就是另一片天地,那是我所害怕,恐惧的一片天地。
小的时候,混混们经常把我追到巷子里打,当时也是个阴雨天,那些脏水全都溅在我的身上,我知道我很脏,像个从泥泞里拎出来的怪物。
他们也脏,他们打我的手是脏的,踢我的脚是脏的,他们碰我哪一处,哪一处就无比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