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吃了，就我没吃，我说：“我都等了那么久了，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他。”

“吃了这个苹果，一切都好说啊，说不定他就来找你了呢。”

我半信半疑，抱有最后一点希望，还是把苹果吃了。我想他要是还没有出现的话，我就不要他了，欧叶姐姐也挺好。

夜晚下起了鹅毛大雪，我们在一个大房间里举办晚会。我没兴趣，就只往窗外瞻望，在一片朦胧中寻找着他的踪迹，其实我已记不太清，我只记得他是笑着的，永远都是笑着的，笑得那般好看。

门是虚掩着的，有个东西从外面闯了进来，他像是我吃过的苹果，因为他的脸颊鼻头都是红彤彤的，眼眶也泛着红。

我有些忍俊不禁，莫名想起了螃蟹，那个横冲直撞，蛮不讲理的螃蟹，但他表现得很严肃，也没有横着走路。

他走得很轻，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像是雪花覆盖着大地，轻柔却刺痛了泥土。

我的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接着像是停止了跳动般让我感到一阵窒息，头晕目眩之后只能蹲在地上。

然后他牵住了我的手，用着那几乎颤抖的声音在我耳边抽泣，像一只受伤的猫儿趴在我身旁呜呜哽咽，我有什么办法，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他看着我，眼里似乎溢满了好多星星，一颗一颗一闪一闪的在发亮，我想把它们摘下。星星落在我的手背上，带有些余温，刺痛了我的皮肤。

他挨在我旁边蹲下，我只顾着摘星星，伸手就抚上他红彤彤的脸颊。

“对不起……”他这句话似乎是憋在心里吼出来的，以至于我都能感受到那种痛苦。

星星在我手里亮晶晶，像是夏夜里满天飞舞的萤火虫，我生怕把它们揉碎了，就只好含在嘴里，这样就属于我了。

他把我的手扯了一下，说：“别这样。”

可我偏要这样，我还要他的所有星星。

他没再拒绝，于是我凑上他的眼睛去吃掉那些星星，一颗一颗，含在嘴里是咸的，好咸。

“严奕，对不起，早知道我就不该擅自离开，你也不会这样了……”

他自顾自地说着，我看着他就笑：“嘿嘿，你是个什么东西啊？”

“……”

他有些震惊地看着我，愣了半会才说：“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我从没见过你这个东西。”

他继续这么看着我，星星都被揉成碎片，一点一点洒在地上，我想要去捡，他却搂着我絮絮叨叨个不停。

“你走开！你不是那个人，他不会来了呜呜……”

那个人永远都是笑着的，他不会笑，就算再好看，比欧叶姐姐还好看，但他不是那个人。

我一闹，附近穿白衣的东西就全涌了过来，他们托着我往门外跑。慌乱中，我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拽着他的手，几乎哀求地对他说：“救救我。”

他看上去想要把我从白衣那边拉过来，实则在一点一点把我的手指从他手里掰开，掰得那么用力，都把我弄疼了。

模糊间，我看见他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我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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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大怪物又来找我了，是几个大怪物，它们移动着笨拙的身躯向我走来，凸出圆滚滚的眼球还带有红色的如同线虫的血丝，那眼球脱离眼眶向我滚来，空洞的眼眶中流出黏稠的红色液体，像丝绸般又像瀑布似的倾泻下来。

我怎么跑都跑不掉，因为还有很多小虫子也追着我爬，它们如一层薄毯子铺在地面上，我想往哪里跑都有它们的踪迹。

于是我拼命爬上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看到下面密密麻麻的虫子一阵心慌，它们很快就要爬上来了，一只大虫子飞起来，我纵身一跃，摔了下去。

“又做噩梦了。”

“是药物反应吧？”

“正常现象而已，过几天就不会这样了。”

窗外没有阳光，室内阴沉沉的，我还以为是凌晨，但看他们都在吃午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