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下晕开一道道光斑,五颜六色遍布在惨淡的阴霾之下更是惨淡。
火车站这会儿人还挺少的,我出来之后路变得越来越难走了,破裂的道路坑坑洼洼的,一脚踩下去就是一脚水,鞋子都快湿了。
尽管我撑着伞,身上的大衣还能被淋湿,我正想着赶紧回去换,但见路边冲上来一个人,在大雨的阴霾和霓虹灯的艳丽之间融化。
他很特别,伞都没有撑,一身湿气向我袭来,将满身水渍的衣服贴在我身上。
我想骂他傻逼,第一件事就是为他撑伞,可他比我想象中的更傻,他扑身而来的时候就已经把我的伞打落在地。
他猛拽着我的领口吻了过来,我的衣服都快被他撕裂。
就好像那种上战场似的,奋不顾身的感觉,想死又不想死,那我选择逃离,我的脑子只会在生死之间转为空白。
“你有病啊!”我推开方惜亭骂他,他身上都湿透了。
“你才有病!”他毫不犹豫地回骂我,接着又不由分说地抱着我的脖子亲吻。
大雨灌溉了整座城市,我们混在其中,笼罩在一旁黯淡无光的清晨,随着清澈的雨滴铺落在满是尘埃的地面上,再钻入肮脏恶心的下水道。
是雨水将我们化开,再将欲望与罪恶扭曲变大。
我吮吸着他的唇,追逐着他的舌尖,他对于我还是那样敏感,有种迷恋到近似于痴狂。
其实就在他不顾一切从雨中闯进我眼前时,我有种自己将死的感觉,就像他说的那样,大不了两人一起死算了,我不是那个可以拉他上天堂的人,地狱有门,我们做个伴。
我死了,是被这场大雨淹死的,他的亲吻只会加速我的死亡,但我乐意,在地狱中享受天堂的乐趣。
他的舌头在我嘴里不停地翻搅,我只得以更激烈的方式回应,他把我的嘴巴好像咬出血来了,我狠不下心来咬他,竟在他嘴里尝到一股咸味。
分开的时候嘴里扯出一段银丝,顺着雨水流下。他抬头看我,眼眶通红,只是喘着气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我问他怎么了,他就抱着我大哭。我不知道以前他有没有这样对我哭过,但我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像奔丧一样,小碗以前也总是这样哭。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吞吞吐吐说着一些不连贯的词组。
“你……要、要走?”方惜亭好不容易说出这句话,整个人扑在我身上不让我动,我只不过只是想弯腰捡下伞,再这样下去咱俩都得湿透。
我看着自己已经滴水的衣袖,好吧,已经湿完了。
“没走,买车票呢。”我越扯他的手他就缠得越紧,我让他放手他也不肯。
“好了,没丢下你,一起回去吧,别感冒了。”我知道他要我哄着才听话,就跟小孩子似的,怎么也长不大。
他这才愿意松手,一路上拉拽着我的袖子跟我回家。
小碗应该还在房内,我没敲门,我们在屋檐下的角落里又开启了一轮激吻,雨粘湿衣裳,拔凉拔凉的,却快要烫伤我的心脏。
方惜亭较比平时更加放肆,白日之下竟想扒我的衣服,我按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把他抵在墙壁之间。
“听话,进去再说。”我气喘吁吁地与之分开,他又搂着我的脖子缠了过来,眼里是一潭秋水,水面上正好落下几片枫叶,荡漾出不同的形态。
他的脸浮出不正常的红晕,他喘着气,呼出的热流全部喷在我脸上。
我捧起他的脸颊,热度的传递像是两人共享的欲望,它在燃烧,似乎要把他整个人燃烧。
“方惜亭别闹了!”我舍不得推开他,却又不小心说重了话,被我这么一吼,他好像又要哭了。
我抚上他的额头,竟然有些烫手。
“你发烧了知不知道?傻逼。”
方惜亭握着拳头不说话,低着脑袋,让我只能看到他的头顶,这个样子就好像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