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班后，方惜亭靠在自行车上等我，手里还捧着一杯奶茶，他看到我就笑，眼睛都眯成了弯月。

“站这快一个小时了，腿都麻了。”他拉着我的袖口抱怨，“奶茶喝么？很甜的。”

他将吸管对准我嘴边，我没喝，我说他都喝动了。

“你又不是没吃过我口水，怎么这会儿突然嫌弃了？”

“没嫌弃你，奶茶太腻了我不喜欢喝。”我勾了勾他的手指以示安慰，他便顺势与我十指相扣。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你开始烦我了？”方惜亭最近变得越来越喜欢胡思乱想了，比我想得还多，屁大点事他能脑补整个地球。

“没事。你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带你去个地方吧，有时间吗？”他拍了拍自行车，要我坐上去。

还是我载他吧，毕竟他腿都麻了。

“去学校后山的小树林，你知道怎么走吗？”方惜亭将脑袋贴在我的背上，双手搂住我的腰时，让我觉得有点痒。

我不记得了，可能那里对于他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

“我告诉你怎么走吧，慢慢来，你总会记得的。”他有意地用手指婆娑着我的背，好像在比划着某个字，不安分的手撑着没人的时候突然从衣服下摆钻进去，在我的胸膛上狠狠摸了一把。

我没控制住方向，差点连车带人撞上前面的电线杆。

“别慌别慌，小问题，你再往右边拐个弯就到了。”他得逞了，就趴在我背后憋不住笑。

到时落霞飞舞，树叶飒飒，像极了武侠小说描绘的场景，但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方惜亭说不要浪费了这么好看的夕阳。

“所以你想跟我来一场黄昏恋？”我拍了他一下脑门，随口一说。

他还当真了，他说黄昏恋也可以，我们多看几次夕阳，老来相伴必定幸福。

我们曾在这里打过两次架，也邂逅过两次，第一次他打不赢我，第二次我让他打，他下手没轻没重差点把我打噎气。

脚底下是松软的泥土，是脆弱的残叶，也有植物的萌芽，动物的消亡。落叶铺了满地，阴翳的树林藏住了只属于这一片的秘密，夕阳钻过云层试图偷窥，我们的秘密怎么也藏不住了。

斑驳的橘色光影给绿色染上一点金子，看起来尤为可贵。方惜亭靠在一颗大树下，瓷白的脸蛋加了一层润色，像玉石一般温润，倒没了以前的痞子气。

我朝他靠近，低头将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平时都是他撒娇，我头一次这么黏上来，蹭久了还能闻到一股奶香味。

以前我讨厌黄昏，因为怕面临我最害怕的黑夜，现在才知道，不是所有的夜晚都是黯淡无光的。

或许上天要求我跟方惜亭会来一场平平淡淡的黄昏恋。

我爸说，我是遗传的精神病，可能会好，也可能好不了，不知道会不会疯，好好治疗应该不会。

他绝对想不到我跟人私奔是随了他以前的做法，他明知我妈精神上有问题还要带她私奔，俩人没有办结婚证就生下了我，可惜当年不管不顾才导致现在苦难多多。

我妈在怀我时爸坐牢了，她的神智一日不如一日，就连生孩子的地方也在精神病医院。

这也难怪我也总往精神病院跑，亲妈住院去几回，自己住院也要住几回，简直就要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可话说回来，我只是同性恋而已，我爸那叫不负责，大人的恩怨还要牵扯到孩子身上。辛亏我没喜欢上女孩，说不定又会祸害下一代。

“傻瓜，我一点都不好，我有病，还打你。”我捧住方惜亭的脸，他的气色比之前好看多了，但还是身形瘦弱，跟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样。

“没事，总有一天你的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