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有一盏路灯，将这一幕照得清楚，温必诚坐在车里，把这一幕也看得明白。但他没有下车去扶司诺，只是觉得心里越发堵得难受。

恨自己为他心疼，又恨自己无情。

司诺很快爬起来，快步跑到温必诚车边，拉开车后座门坐进去，气喘吁吁冲他笑道：“诚哥！”

温必诚看了看他，神情清冷：“这么几步路就喘，缺乏锻炼。”

“我会注意锻炼的。”

“随你。”温必诚对代驾司机道，“开车。”

司诺自然看出来温必诚情绪不对，也猜得出这大致跟殷孟吻过自己有关，但他依旧没有说什么。他清楚自己跟温必诚是什么关系，要是他主动解释，就好像人家多在乎似的，不仅显得自己自作多情，搞不好还会火上浇油。

沉默了片刻，温必诚主动开口：“你跟殷孟之前怎么认识的？”

“就多半年前，有次去酒吧……”

“什么酒吧？”温必诚打断道，“gay吧？”

司诺看见代驾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不免局促，他下意识地搓了搓卷在羽绒服里的双手，刚才擦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不、不是……就普通酒吧。”

温必诚靠着座椅后背，目视前方：“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你是因为他才发觉自己喜欢男人的吗？”

代驾司机又瞥了司诺一眼，司诺觉得脸烧得厉害，他不太想在陌生人面前说私事，于是轻声道：“到了家再说好吗？”

“今天不去家里，去酒店。”温必诚望向窗外，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不想说就算了。”

他自然是故意刁难司诺，故意在陌生人面前给对方难堪，好像这样就能发泄出心中那股莫名的怨气似的。只是当他这么做了之后，却并没有收到期望的效果，反而觉得自己确实幼稚得可笑。

司诺没再说话，也没追问为什么去酒店，温必诚以为他不高兴了，可是在酒店前台登记的时候，两人目光相触，司诺依旧对他心无挂碍般甜甜一笑，温必诚心里的火突然更大了。

进了房间，温必诚立刻开始脱西装，司诺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着急开口：“诚哥，我发觉自己的性取向是偶然一次看到GV，再联想自己之前对女孩子确实没有冲动、之后反复了解之后才确定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至于那次遇见殷先生，完全是巧合，我去酒吧见朋友，没想到遇见了他，然后糊里糊涂就亲了一下……”

没等他说完，温必诚已经把领带解了下来，衬衫扣子也松开了，他一手夺过司诺手里的包，冷声道：“脱衣服！”

司诺怔了怔：“我还没有洗澡，也还没灌……”

“不用了！”温必诚沉着一张脸，“脱！”

司诺沉默地看了看他，脱掉了羊毛衫，里头还有一件打底的白色圆领T恤。

温必诚盯着他，突然问：“喜欢他吗？”

“谁？”

“殷孟。”

“谈不上。”司诺把T恤从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