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介意……我不能肆无忌惮地消耗他的感情。”司诺垂下眼睫,眼泪一颗颗地砸下来:“他已经做了所有他能做的事,可他快被我拖垮了,我不能那么自私。”
“可你这样做,会觉得他真的能放下吗?真能如你所愿那样继续快乐吗?这也、这也太自以为是了……”
司诺摇摇头,苦笑:“我不敢想那么多,只是想替他及时止损。我俩的关系,拖得越久,他越难走出来。早一步,就好一点。”
小君替他觉得不甘,又觉得难以理解:“你们这么相爱,怎么能做到放手的?要是我肯定紧紧抓住死都不分!”
“你到了那一步就知道了,那么爱一个人,只要他好,自己就算灰飞烟灭都没关系。”司诺出神地说,“我其实……不是放开他,我是想先治好我自己。”
小君怔了怔:“你到底什么打算?”
“我得靠自己站起来啊君君,我想把最好的我还给他。”
“那你为什么不跟他说?!必诚哥一定会等你的!”小君掏出手机,气呼呼地说,“不大点儿事至于这么折腾吗?!”
司诺拦住她:“就是知道他会等,我才不能说。要是我一直都好不了,岂不是让他白等了?我不能在伤了他的心之后,还送他一场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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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逢
沈意担心自家老板向来一路顺遂,突然连遭打击,心理上会承受不了,不都说“过刚易折”么,老板这块好钢本就被爱情之酸熏得酥脆,这家伙一锤砸上去,四分五裂可怎么办?
于是他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往温必诚家跑得特别勤,早请示晚汇报,定点查访,也不说理由,就硬来,温必诚也不能把他撵出去,于是别墅的空气中常常凝结着一股浓浓的尴尬。
沈意不好意思说担心,怕出说来显得温必诚软弱,温必诚心领了对方的好意,没有戳破,他也乐得有个人过来制造点属于人类的动静,免得这大房子空旷得令人抓狂。
温必诚时不时在心里发出一些颇具凡尔赛意味的抱怨,觉得自己就是有钱烧的,一个人住这么大地儿有意思么?倒不如司诺那套小公寓显得温馨了,百十来平方,一人一狗,偶尔再多一个人,就显得满满当当热热闹闹。
何铭听说他辞职的事儿,特意打了电话慰问,温必诚不会跟沈意说什么,但是何铭是心理咨询师,他觉得在她面前大倒苦水天经地义,于是提了一嘴失恋分手的事儿。
偏好理性思考的人,在交流方面十分顺滑,在这通慰问变为心理咨询的电话粥里,何铭很快引导温必诚把思路从“为什么”转到“是什么”和“怎么办”上来,令他很快豁然开朗。
度过最初被情伤砸懵了的几天,酷哥很快找回理智,自信心也一点一点恢复,不会再矫情地怀疑司诺对他到底是爱还是依赖——如果连这都看不出来,那他才是真的瞎了心了。
他大概能猜到司诺为什么离开自己,无非就是不想让他跟着一起崩溃,有点“相濡与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的意思。换位思考,温必诚觉得如果是自己陷入那种无法自控、或许会丑态百出、连自己都嫌弃自己的状态,也会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让喜欢的人看到。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软乎好欺负如司诺,也有他的底线,况且这人也不过是表面上软,内里又硬又倔。温必诚不想强迫他待在自己身边,爱一个人不仅需要陪伴,更需要尊重。
但前提是司诺能够好好照顾自己,保证治疗,而不是自暴自弃。
他说到做到,除了叮嘱小君看顾司诺,没做任何一件去打扰对方的事。暗搓搓的举动还是有的,比如他去问了宋楠,打听司诺最近的治疗情况。
本来担心宋楠会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