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大少爷遭到如此残暴的虐待,成了个废人,谢家人却不去报官,也不敢声张,只因大少爷身上留有封信,说他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是因为糟践了别人的媳妇,活该受这酷刑。
谢家向来最注重名声,而且近日外面不太平,又恐惹祸上身,牵连全家,所以任凭大少奶奶怎么求情申冤,也只当谢家没了这人,就连大太太都不敢出声。
桑柠秋得知这件事情后,也为谢家人骨子里的冷血无情感到可怕,而谢韫阳似乎也是这样一个人。
十四才是问觋的日子,谢韫阳却要提前七天开始斋戒沐浴,在祠堂里烧纸焚香,女眷不被允许随意去谢家祠堂,所以桑柠秋不能光明正大地去看,他便趁着夜黑风高偷偷摸摸地去看。
谢家祠堂和桑柠秋之前在村子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这里装修得得金碧辉煌,恢宏大气,石壁上刻着谢家祖训和族谱,还有讲述谢家历史变迁的壁画,在桑柠秋眼里这些东西完全是胡诌乱道。
他躲在暗处,发现谢家主宅的人都来了,就连卧榻在床的谢庄主也出现在这里,每个人脸上都是肃穆凝重的神情。
祠堂四周贴满符咒,中央的神坛上摆满了各种祭品和法器,有个头发花白,身着术袍的道士正在那手舞足蹈。
只见谢韫阳一袭白衣,躺在台子上,如同待宰的羔羊。而他周围布满错综缠结的红线,每条红线上都挂着数个铃铛。
在秉烛烧香之后,老道士摧响法器,招引长幡,口中高声念着一大串桑柠秋听不懂的词,声音凄厉尖锐。
之后又见老道士捻了几根细长的银针,往烛火上过了一遍后就向谢韫阳的脑颅正中以及两侧各插一根进去,每一根的末端都连着根红线。
忽而听见一声铃铛响,牵一发而动全身,顿时整个祠堂里铃铛声此起彼伏,配合着老道士的念咒声,形成一道高频的刺耳噪音。
桑柠秋觉得自己的听觉神经受到极大的冲击,先是头晕目眩、恶心干呕,时间长了会感到头痛欲裂,他离得那么远都已经这样了,更何况躺在铃铛包围圈里的谢韫阳。
谢韫阳的四肢是被绑住的,他无法挣扎逃脱,最开始只是咬牙忍耐,后来变成撕心裂肺的痛嚎,仿佛在遭受十大酷刑般,青筋毕露,咬牙切齿。
“恒干驱之生魂,速速奉令归来!”老道士喝了一句,谢韫阳突然吐出来一口血来,眼神迷离涣散,最后失去了意识。
即使这样,那老道士的作法依旧没有停下来,围着谢韫阳的谢家人如同嗜血食肉的豺狼虎豹,为了从他身上榨取唯一的利用价值而麻木不仁、泯灭人性。
这场所谓的招魂仪式,直到五更鸡鸣才结束。
谢韫阳中间短暂地清醒过,但谢家没能从他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又一次失败了。
之后,谢韫阳被送回了院子,桑柠秋守了他一天一夜。期间谢韫阳不断地做噩梦,时而喊着娘,你别死;时而喊着安儿,你快走。
等到谢韫阳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桑柠秋在床边守着他哭肿了眼睛的样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有人为自己而哭。
“我没事,你别哭了。”谢韫阳虚弱地笑着说,“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守寡呢?”
桑柠秋替谢韫阳感到不公:“为什么明知道不会有任何结果,还要每一年都让你遭这种罪?”
“他们求的不是结果,只是贪婪驱使罢了。”谢韫阳看着像是认命,其实一直心有不甘。
这种古老的巫术,放在桑柠秋的那个时代,是完全没有任何科学根据的,能不能把人失去的记忆给恢复了是一回事,不小心把人给折腾死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谢韫阳,你愿意跟我走吗?”桑柠秋抓着谢韫阳的手,“如果你再不离开谢家的话,以后会死在这的。”
“走是可以走,那也应该是你走。”谢韫阳一直想让桑柠秋离开,却终究不忍心放开他的手,以至于拖到现在,他本就是无辜之人,不应该为此受到牵连。
桑柠秋骂他:“你这不是拔屌无情吗?”
“我不知道你是从何得知那么多关于谢家的事情,这样只会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