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人瞧着桓墨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的沉稳模样, 一时惊讶不已,等她?走近之后才发现桓墨脸上细碎的伤痕还有他怀中抱着的金宝珠。
“你这孩子, 脸上怎么了?宝珠怎么了, 你怎么这般抱着她?……”
桓墨听着金夫人絮絮叨叨的询问?,微微笑了笑。
“岳母, 我没?事,只是宝珠现在?有些发热,我想先带她?回屋里休息。”
一听到?女儿在?发热,金夫人便?慌乱了起来, 明明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生?病了,想着她?脸上不禁划过一丝埋怨。
“这孩子总是如此, 从小就是就比旁人体弱些,不是风寒就是体热,还总爱贪玩,叫她?不要到?外?面乱跑也是不听, 她?弟弟也是, 我是生?了两个小祖宗,一个赛一个的不听话……”
金夫人说起过去的事一时半会?都停不下来, 桓墨一边走着一边听着,唇角时不时露出?淡淡的笑意?,之前的受伤倒让他记起许多幼时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他从不愿回顾的那段凄惶过去,如今想来似乎也不是尽是令人作呕的场景。
“岳母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宝珠的,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点休息。”
金夫人看着桓墨温润笃定的神色,也放心了许多,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多嘴道。
“墨儿……宝珠这孩子看着坚韧其实脆弱,委屈了也总喜欢自己憋在?心里,当初她?一个人去京城给你打理将军府委实不容易,你可要记得?一定要对她?好些……”
本来这些话她?一个做岳母的不该多说,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心里总放心不下,桓墨听着这些话,眼睑微垂。
“我会?的。”
入夜之后,渝州城中风雪又起,不过今夜的风雪不大,都是些细碎的盐粒,只是看起来纷纷扬扬落在?地面便?很快地融化了。
这夜之后,却是个郎阔的晴天。
金宝珠醒来的时候,落日已沉至山腰,天边红霞一片,看着便?让人觉得?温暖。
她?撑着手臂坐起身来后又兀自发了半天的呆,听到?屏风后有细碎的响动,才注意?到?这屋里除她?之外?还有别人。
“芝儿?”
正在?准备暖袋的芝儿听到?身后传来金宝珠的声音,连忙把手里的活放下。
“夫人你醒了?这些日子都担心死我了,你现在?还好吗,头还痛不痛?”
看着芝儿满脸担忧,金宝珠摇了摇头,她?索性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揉了揉发涨的额角,她?看了眼面前的丫头回道。
“我现在?很好,已经没?事了,倒是你这丫头,这几日都在?哪里?”
“我在?城中的驿站里呢……”芝儿说着嘟起嘴,“他们也不知为什么说什么都不准我走,还是昨日侯爷下了命令我才回来的。”
听到?芝儿提起桓墨,金宝珠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昏睡前的一切都仿佛是错乱无?章的梦境,她?明明知道那是真实却又觉得?无?比荒诞。
若不是自己经历两世,她?还以为那厮要对自己情根深种,爱意?绵长了,想起这些金宝珠冷冷的勾起唇角,她?拿起床边的衣服披在?身上,然后对芝儿吩咐道。
“给我打点水来,我要梳洗一下。”
之前因为种种总是不方便?直言和离,既然桓墨如今也承认自己与她?一样是归来的幽魂,那便?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相处十载,离心十载,他们二人实在?没?有什么继续过下去的必要。
金宝珠梳洗好之后,本想直接去别院找桓墨,但是看了眼时辰,脚步一转还是决定先去金府的堂屋。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府里的丫头踩着高凳正在?点着灯笼里的油灯,金宝珠看着那燃烧晃动的火光,不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