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绰慌忙改了口:“好,先生。”
从上车时就咚咚跳个不停的心脏,手心里已经攥出了汗水,半个头都处于麻木的状态,樊绰对这样压抑的环境感到口干舌燥。
直到车子驶向一条宽敞的马路,鳞次栉比的建筑群间,男人叫停了车子,在某个大厦前下车。
耐心几乎快要被磨没的耿景打开车门迈开长腿准备离去,却没有和他与有丝毫的交流,那一瞬间,纠结了很久的樊绰恍恍惚惚地意识到,有些话如果不说,或许这一辈子都不再有机会将这些话说出口。
他僵着颈子,恭敬地叫住了男人,“先……先生,请等一等,如果您对我被退回的理由心存芥蒂,我只能告诉您,这一切仅仅是一个误会;再者说,您既然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我?”
一道令人生寒的视线立刻锁住了他,那时,樊绰终于有机会看清他的真容了,确实是初见时那般的好看,不亚于自己皮肤的白皙,浓眉紧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自己熟悉的嫌恶,男人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离开前吩咐李睿道:“你自行安排他的一切。”
“还有,把他这一头的杂毛剪了。”
“好的耿总。”
男人整了整领带与衣领,下车关门,力道之大令整个车身都震了两震。
樊绰感受到了来自新晋父亲深深的恶意,不,法律上来说,这人暂且还不是自己的父亲。
他从牙缝里,幽幽地磨出一句:“先生他是不是生气了?”
跟了耿总这么多年,平日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怎么着都能旁敲侧击推理分析出一点耿景底细的李睿,陪笑着对他这个未来的小少爷说:“没事,他没有生气。”
李睿又重新发动了车子,带他在专卖店里买了衣服裤子,又去理发店里剪了头发,超市里采购了日用品,最后将车开向距离市中心稍远的一个小区,里面一幢幢都是自带前后花园的独栋别墅。
尽职尽责的李助理带着他参观了别墅的里里外外,内里的装潢都是偏古典欧式的,他在二层的房间布局很符合他的心意,搭配也是他这个年龄段比较喜欢的深沉色调,听李睿说他的隔壁就是耿景的卧室,房门紧闭,就像他本人紧锁的眉头一样'神圣不可侵犯'。
引得樊绰注意的是,外面庭院里用来种花种草的地皮已经荒废很久了,零零散散的枯枝与这栋奢华的建筑格格不入。
在后院闲逛的樊绰听着身旁的李睿介绍每天有专门做饭的阿姨,和接他上下学的管家都是谁,会在什么时间上门,给他配备了手机与电话卡,他打开通讯录后发现上面已经贴心地保存了耿景与李睿的电话。
过了一段时间,李睿联系好了一所高中,很快就送他去上学,课本,文具与校服,李睿都帮他准备好并亲自开车送过来。据他观察,耿景从来没有回过这里,至少在他醒着的时候没有过,也好,他那么清高,在一起吃吃住住,抬头不见低头见,怪尴尬的。
他在十五岁前接受过小学初中的教育,只不过没有进行过中考,就被送回了福利院,平日里他的成绩还算可以,但现在新高一的课也上了三个多月了,听课多多少少会有点吃力。
显然李睿也想到了这个,周末时会有家教上门来给他进行补课,李睿这种全方位多角度无微不至的关照让樊绰在这个冰冷的家里,感受到了些许的温暖。
其二的温暖来自于每天兢兢业业做饭,与收拾家务的刘姨,业务能力很强,每天三餐都带不重样,趁着真正的主人不在家,还和他一起悄咪咪地干了一番大事——把院子里的枯草都拔了,用塑料布裹着,种小棚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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