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周启平过去扶她,陆母看着他,微微点头,然后机械地走出病房。
“阿姨她…”周启平的视线追随出去,他皱着眉头,担心在眉间不言而喻,坐在陆琛床边,“身体怎么样?”
“还好。”陆琛胳膊扎得青青紫紫,掩饰地把袖子卷下去,把桌子上的照片一张张捡起来,再细心地放回袋子,好像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
“他没来?”周启平把袋子夺过,抖出里面的照片,每一张都是偷拍的许知衍,有的在公司,有的在地铁,有些笑有些皱眉,“你可真是…”
陆琛看着他手里的照片,半开玩笑地说:“活不了几天了,靠这续命。”
周启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把照片装进去,过了很久才说:“我找了我父亲的朋友,他看了你的检查结果…”
“启平,谢谢你。”陆琛打断他的话,“我身体什么样我清楚,不用费心了。”
“因为你身体的原因,我一直没问,你公司的问题…”周启平想了片刻,“是有内鬼吗?”
“我身体这样,我爸他们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陆琛情绪没什么波动,他靠在床头,仰头看着点滴瓶里的液体,“公司高层不会泄露,而且对方明显是冲着季家去的,我的公司只受到牵连,如果是盗取那也应该先威胁季家,可对方明显不图这些。”
“可既然针对季家。”周启平欲言又止,但还是没忍住问:“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
“你说知衍吗?”陆琛的视线还在点滴瓶上,“他想看我电脑里的东西很容易,而且他也确实可以准确避开我公司的资料数据。”
“陆琛,上次撞车的事件明显是冲着许知衍过去的,季珘因为他进了监狱,季珘的爸爸还在看守所,季家不会放过他。”周启平脸上掩盖不住的忧虑,而后慢慢渗出一份难过,他搭在陆琛肩上惋惜地说:“你还能护他多久?”
“扎针可真难受啊。”陆琛看着手背上的针管,眉梢间浮出深情,答非所问,“上次知衍在医院也待了很久。”
“我想他平安,别再进医院了,扎针可太难受了。”陆琛闭着眼睛。
走廊的吵闹越来越近,周启平过去开门查看,刚走到门边,就被冲进来的人撞开。
季母发丝凌乱,精致的脸上挂着泪痕,她看着床上的陆琛,突然无声地落泪,她像是绝境里横冲直撞的人,猛然失力跪在地上。
他看着自己外甥,泪水蒙在她脸上,指着陆琛说:“报应!你都是报应!”
声音沿着走廊往外传,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哭声。
陆母仿佛被扼住咽喉,她被季母推倒在地,周启平走过去把陆母扶起来,然后挡在季母面前,把人连拖带拽地抱出病房。
医院对面马路隐约传来鸣笛声,热烈的风声夹杂着蝉闹迂回,在耳畔辗转不休。
许知衍抱着花束站在病房门口,他敲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床边看书的人,阳光聚在他肩头,镶了一层金光。
陆琛削瘦得明显,他脸上呈病态的白,嘴唇微微发干,听到走近的动作,他才抬头把视线从书上挪开。
“知衍。”陆琛合上书,他手背还挂着吊针,只能拍拍身边的椅子,“坐过来。”
他仔细端详许知衍的脸,好像某种失而复得的美好,不敢有一分一秒的遗漏。
“过的好吗?”陆琛把病号服往手腕下拉,不经意间放回被子,他眯着眼睛看许知衍。
“来这边办事,顺便看看你。”许知衍视线闪躲,他起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