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抬头看向教皇厅眩目而华丽的玫瑰窗,“艾利玛建立的根基便是我们的圣教,来猜猜若是你执意质疑、甚至推翻教义,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度亚特大人,似乎此刻亵渎教义的并不是我,而是你们吧。”富美尔轻笑,他知道这件事度亚特主教绝对不能独善其身,只不过他侥幸逃脱了。
“你似乎还不明白。”度亚特主教轻叹,“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船翻了,谁都会掉落水里。”他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富美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明白你与教皇陛下之间的那些小隔阂。只是……”那位年迈的主教往富美尔公爵面前探了探身,用只有两人的声音说道,“也许你应该考虑换一个合作者而不是贝尔戈里那个蠢货,你觉得呢?”
“我怎么能确保合作的对象不会又是一个蠢货呢?”富美尔公爵盯着度亚特主教的双眼,“阁下,我无法相信你。”
“很遗憾,你应该相信我的。”度亚特主教耸了耸肩,“你错失了一个本来能够成为这个国家主人的机会。”他转过头,对他的教士信从们说,“很显然狂妄自大的富美尔公爵正在做亵渎着女神主的事情,我们做些什么才能让女神主宽恕这个可怜的男人呢?”
不知道是哪个年轻的教士喊出愿主宽恕这个罪人的话,而后又是哪位富美尔的随从对此种挑衅进行的言语反击。
在骑士团到达的时候教皇厅大厅已经成为一片混战,雷狼小队的队长朗尼看到此状之后翻了个白眼,然后命小队的众人上前去拉起那一群看起来狼狈不堪却依然还在上手打架的男人们。显然贵族们是占了上风的,也许是因为他们长期习武的缘故,而那一群主教们则被打得落花流水,圣洁的白袍被污染了,此刻正呈现出一种让人尴尬的黑灰。
朗尼勒令下属严禁将今日发生的事情泄露出去,可是很快便有消息传进了皇城的市民耳中: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与主教们在教皇厅为是否成立议会一事大打出手。
愤怒的市民们苛责神权与皇权之间的贪婪与不作为,越来越多的游行与示威发生在皇城之中——“可是争权之人谁会考虑到御座与权力之间的得失呢?”切萨雷翘着腿,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奈菲尔,“他们来不及计算这种得失的代价,就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了。”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奈菲尔看向切萨雷。
“并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了。”切萨雷看向窗外的人群,“那些老家伙们做的事已经足够挑战起平民的怒火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奈菲尔站在切萨雷身边,“而且你我也都是贵族。”
“我同意建立议会,”切萨雷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只不过不能是富美尔家的议会。”
他盯着不远处的教皇厅的高塔,“我从小就进出那里,那里的玫瑰窗多么漂亮啊,那么华丽。可是大厅里却不怎么见阳光,因为被玫瑰窗阻隔了阳光,所以多少显得有些阴郁幽暗。我的父亲,至少在他年轻的时候是那样擅长权谋、诡计、暗杀……那个地方待久了的话,人的心里都会长出苔藓来了。”切萨雷仿佛自嘲一般,“贵族们不也是如此么,面子,血统,地位,钱,明明已经站在这个国家的高位了,却依然不肯掩饰自己对权力的欲望与野心。”他摇摇头,“真让人看不下去了。”
“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动机。”奈菲尔抱着怀靠在床边,看向切萨雷。
切萨雷却挑眉,“以前我看不惯那些,觉得自己坐在那个位子上也许会将这个国家管理的更好,也许是因为年轻气盛吧。”艾利玛夏天明媚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奈菲尔在他的眼中看见了如同蔚蓝天空一般清澈的神情,“现在我即将是个父亲了,奈菲尔,我总要给那孩子一个更好的环境成长的。”
杨柳被人掀开头罩的时候,她看见了诺伯特那张苍白而孱弱的脸。
她苦笑道,“果然是你们。”
“杨柳,你怎么这么傻呢。”诺伯特痛心道,“教皇曾经饶过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