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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明

街上的年味越来越浓了，临街的商铺家家户户贴上了春联，一地的鞭炮碎屑弥漫着火药的刺鼻味道。

商业街中的训练馆，今天是他们年前营业的最后一天，白策乘电梯上来，与前台的妹妹们打招呼，曾经他就是在这样一对儿漂亮双胞胎的推销口才下，买了整整三年的课程。

那时头脑发热，更经不住买三年赠私教的诱惑，哪里会料到他曾经的爱人会有这样的癖好，更不会想到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总，居然也会出来打拳。

他挤破脑袋都不会把这两种关联起来。

宽阔的私人训练室，他换了训练服从储物间里出来，脚趾踩上绵软的海绵地面，恍惚间他的力量都回来了，从脚趾源源不断地向心脏，四肢流淌，脚背与手背上的青筋犹如蜿蜒的浮雕脉络。

白策仔细地系好腰间的蓝带，单手一撑坐到了窗边，外面没有护栏，六层楼高的训练馆，地面上的人熙熙攘攘，他将目光越过人群，看着西落的夕阳染红了大片天空，绿色的眼眸里也出现了一股淡淡的金色，犹如丛林中忽然倾泻下来的一缕日光。

街尾出现的机车轰鸣声由远及近，一道黑色的影子奔驰在笔直的马路上，冷风疯狂卷动他的皮衣衣摆，直到在训练馆外停下车子，白策垂眼瞄了下身形……

如果不是文明社会，他真想现在就脱了裤子给这个疯子撒一泡热尿下去。

白策抱臂倚着窗框假寐，等了很久，心里暗暗盘算着他上楼的时间，与前台搭讪，在公共训练场寻找新的猎物，与这里的教练寒暄，原本直乘电梯上来，不过两三分钟，商绪拖了近一个小时。

阳光的影子逐渐暗淡，从他的身上缓缓消退，唯留一点稀薄的光色，照着他干净的脚踝骨，那里，一道丑陋的棕色疤痕蜿蜒进了裤管，被阳光照耀着，像是活了一样，犹如嗜血的蛇在他的小腿扭动。

他的脚趾被人轻轻捏住了，那人逆着光影，朦胧间只看到了一张开合的嘴，低声唤着他的名字，让让。

白策顿时惊醒，嫌恶地抽回自己的腿，来人已经换上了训练服，腰间的棕色腰带格外扎眼，这就是他的前任，他的柔术教练，商绪。

商绪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眼尾细微的笑纹犹如靠近火源时皱缩的叶子一样，嘴角无时无刻都在提着。

他的嘴唇稍稍动了动，但最终没有张口，而是坐在了白策对面的窗框上。白策猜测他应该是觉得危险，想让自己从窗户上下来，他轻蔑地一笑。

商绪看着十分自然地用手指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二指夹着，烟尾部分的烟丝在火机上炙烤出滋滋的响声，他衔在嘴里，继而熟练地从鼻腔与口腔里同时喷出一股灰蓝色的烟雾。

看上去悠然自得，若不是相处了那么久，白策险些被他蒙骗过去了，这是商绪少有的紧张时刻，他需要通过一支烟来缓解，白策偏不让他得逞，撑着手弓着腰过去抢走了商绪嘴里的半颗烟。

他的动作危险，犹如半空中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下去，商绪没敢阻止他。

烟灰落在了他的手指上，烫意只有一瞬。

几年来，他们再次重逢，没有所谓的小蜜，没有工作人员，也没有商白的参与。

这里是少有的宁静。

白策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叼着那半颗烟，挑衅的神色一闪而过，之后的目光只留给了窗外林立的高楼，与远处连绵的群山。

商绪盯着他的脚踝，忍不住想问：“这里怎么了？”

记忆中他的让让身体匀称又白净细腻，找不到一处瑕疵，几次他都要开玩笑说以后把你弄丢了，身上没个胎记还真的不好找。

现在有了，有了一条棕褐色的疤，这仅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