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的泡沫浸润过每一根发丝,恰到好处的揉捏头皮让白策情不自禁地低声喟叹,他用花洒洗去小孩头顶的白色泡沫,拿来干毛巾,一点一点地擦干他的头发,毛巾质地柔软,那双手又轻轻地隔着毛巾擦他的耳朵,脸上多余的水渍。
他不由得温声道:“乖。”
男孩闭着眼睛不说话。
他心如明镜,车子抛锚,又遇上泥石流,住在前任的家里,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些更加倒霉了。
那双温暖的手掌离开了,没过多久,他身旁的水掀起一道涟漪,男人的手指抚摸过他的胸前,曾经软软的胸肉如今已经有了一层充满力量感的肌肉。
商绪的声音像泡在了酒罐子里一样醉人,他自顾自地说道:“越来越结实了。”
说着,他起身走出浴室,去准备干净的衣物了。
还好他走得够早,不然就要看到白策耳根可疑的红晕,他的手都要把浴缸的边缘扒裂了,磨着牙齿,嘴里羞愤地念着商绪的名字。
禁欲的生活的确很难过活。
他轻轻地一撩拨,莫名的反应让自己觉得羞愧。
这里不能久留。
但就像商绪说的,不能因为他的任性,而让一个无辜的小孩替他买单。
02:07:04
晚餐
半干的发丝缓慢地滴着水珠,掉落在冰凉的防滑瓷砖上。白策走出浴室时用余光扫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热水澡让他整个人都恹恹的,抱着孩子在雨里奔跑过后,浑身的肌肉是酸胀的。
眼见雨越下越大,狂风几乎要将他们俩一同卷走,天色逐渐变暗,一路走来,沿路的村庄一个没有,实不相瞒,那一刻他真的有些绝望。
直到有人从背后抱起他,有力的臂膀,熟悉的气味,唤醒了他冰封许久的回忆。人总是在绝境中习惯回顾起过去的林林总总,那种感觉不亚于世界在他眼前崩裂之际,有一个人从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向他伸出手,宣告希望的到来。
很久以前,他第一次见到商绪的时候,那是一个大雪天,寒气令他手脚冰凉,嘴唇发紫,牙齿无意识打着颤,鼻涕缓缓地流到了嘴边,说起来着实有些凄惨。
那时的他没有顾及到此刻的形象有多么的落魄,唯独记得包裹着他的大衣,有着一股特殊的香气,用他的话来说,这种味道会让自己的内心迅速安静下来。
等到外面的喧嚣如潮水般褪去,茫茫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与商绪两个人,耳边贴着他的胸腔,听着他蓬勃的心跳声,仿佛是在告诉他:“他得救了。”
他被这种顽强的生命力所折服,一如今日。
以至于后来,他总天真地以为商绪就是他的希望。
啪嗒,啪嗒。
干燥的衣服上多了几滴深色的水渍。
绵软的浴巾擦拭着潮湿的头发,暖色的台灯在他单薄的脊背上留下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他的胸口有着一道开胸后留下的疤痕,身上的伤的确不少,但很快,新的布料就将它们都掩盖住了。
这里没有别人的衣服,商绪的衣裤比他大了一个尺码,身上喷了一点淡淡的香水,他在浴室的盥洗台上都看到了。
是他过去最喜欢的一款香水,是商绪曾经在雪屋里用过的。时光蹁跹,所有的一切都在发生变化,唯独那款香水的配料,依旧是原来的味道。
白策正好赶上了晚餐时间,又或者说,商绪刻意叮嘱厨房的家佣不必太赶时间,到他下楼,最后一道砂锅里煲着的热汤被端上了桌。
他扫视了一圈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