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电梯口的钱恒提着饭菜,目光随便一扫,就看见了走廊里你侬我侬的两人,于是他决定眼神飘忽乱瞟,装作没有看见。奈何即便是老板沉溺美人乡,也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见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幽幽问道:“装什么装?”
暗叫倒霉的钱恒苦笑着走上前,把保温的饭盒放在了商绪的手上,他单手揽着白策,低声说道:“让让,吃点饭好不好?”
那宠溺的语气,生怕别人不知道商绪家养了俩儿子。
大儿子还是不说话,今天的他异常沉默,搂在他腰间的手也不曾放下,商绪几次怀疑白策吃过的早餐里是不是被李阿姨掺了假酒了,今天为什么这么粘人?
索性手术室外人也没有几个,商绪按着他的后颈吻了下他的嘴唇,才看到白策血红的眼睛。
他总是觉得,当年是他一时鬼迷心窍,才给小孩起名叫商白,他用千万种理由说服自己,与商绪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今天听到即将手术的商白毫无隔阂地喊他大爸爸,白策柔软的心底骤然受到了猛击。
白策死死抓着男人的腰背,指甲隔着衬衣几乎要陷进肉里了,商绪依旧没有喊疼,说点什么啊,说点什么。
说我是装的,骂我是懦夫,这么多年没敢忘记你,所谓的不在乎都是在恨意中消化着你的消息,越是喜欢越不敢面对,看到你与别人成双入对我恨不得撕破他们的皮囊,我要杀了他们,用刀割破所有你嘴唇接触过他们的肌肤。
让鲜血在泥土里流淌,久而久之,这里会变成腐臭的沼泽。
你的步步紧逼让我窒息,喘不过气,我在逃离与热爱中挣扎,商绪,你这头专食人类心脏的野兽。
他听见自己清晰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看到商绪充满希冀的目光变得黯淡,蚀骨的快意又涌上心尖,白策被他抱着回了病房,商绪没有多说什么,一口一口地给他喂着熬煮得十分浓稠的瘦肉粥。
钱恒就在门口守着,白策喝完粥后,愣愣地看着他:“什么时候来要你的报酬?”
报酬?商绪的眼睛眯了眯,这才想起他嘴里的报酬是什么。
“如果我只是贪恋你的身体,早在公司里见面的时候,或是两人独处的训练室里,把你强要了。”
“……你走吧,不需要你做这么多。”
“胡说什么?是我在雪原起了恶念,想将你带离赖以生存的家园,来到异国他乡,在这里,你过得很痛苦,我不该做些什么吗?让让,其实你不会骗人,和你一起共处了那么多个日夜,你挑一下手指我都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是我带出来的孩子,也是我最爱的人。”
……
几个小时,商绪都与白策在床上无声地对峙着。直到手术灯灭,还在麻醉期的商白被移动病床推着去了ICU,留下主刀医生过来和白策交流。
索性这次手术十分成功,只不过商白需要再进ICU里观察一天看看,等到麻醉一过,家长可以在门外的探视机上与里面的病人进行沟通。
白策的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一句谢谢,他靠在走廊的长椅上嘴里小声念着一首歌,那应该是一首古老的安神歌谣,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流传了十几个世纪,商绪即便语种学得再好,也不怎么能听懂。
后来商白渐渐地康复了,在留院观察的这几天里,白策前报社的几个姐姐都来探望他,和小孩玩得很开心,让白策最意想不到的是,霍程也来了,带着他的爱人余普,他口中经常念叨的小老虎,竟然是个男孩子。
那男孩把霍程吃得死死的,两个人争相要抱商白出去花园里散心,回来的时候商白的手里已经多了两束鲜花,和一大罐的糖渍山楂条。
趁着余普和商白出去散步的空挡,霍程在白策面前郑重地道了歉,因为他哥犯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