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天寒地冻的,意鹊默默递来一个蒲团,示意幼娘跪在这上面。
幼娘哆哆嗦嗦地跪下了。
“……”步练师气得不行,胸口剧烈起伏,“你做出这般寡廉鲜耻的事情,你叫沈家人怎么瞧得上你?!——还好沈逾卿是个有良心的,知道送你来找我;不然你在沈府,一辈子都是个贱/妾!”
意鹊也跪下了:“小姐,幼娘这个岁数,也是不懂事,千万要救救她啊!”
步练师越说越怒:“你这二百五!!薄止那狗东西一吓一哄一骗,你也不知道来求我,白白做了他和沈逾卿之间的棋子!”
幼娘哭又不敢哭,只能默默地掉眼泪。
步练师喝了一大碗热茶,好不容易把火气降了下去。也是,幼娘傻是傻了些,倒也不是太蠢,正常人哪个不害怕薄将山,更别说幼娘像这种面团一样好拿捏的女孩子。
步练师在心里大骂:薄止,你个狗/娘/养/的,算计到我家妹子头上了!
她最近忙着处理李辅国,一时疏忽了幼娘;结果薄将山见缝插针,狠狠地坑了她一把!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
“沈逾卿那厮负责任,真的在考虑你的前程。”步练师拨弄了下敷金填彩的茶盖,“但是,你记住了,男人的心变得比天还快!沈逾卿是刚刚尝了女人,现在把你当宝,以后就不一定了!你得自己聪明起来,懂得为自己打算!”
意鹊在心里松了口气:
傻姑娘也有傻福气。少东家嘴硬心软,面上再怎么骂,到底还是心疼幼娘的。
幼娘点头如捣蒜,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幼娘记住了,呜……”
“——呜什么呜!”步练师怒道,“你要高嫁了,给我精神起来!”
幼娘惊呆了。
诶?
意鹊用手肘戳了她一把,幼娘这才反应过来,但还是不敢相信:“小、小姐……”
“是你父亲他们把黑棺从江里打捞上来的。不管目的是什么,我此般复活,你父亲他们,也有大功劳。”步练师皱着眉毛,语气相当不善,内容却是慈爱的,“你叫我一句恩公,我也视你们为恩人。你当过我的丫鬟,唤我一声小姐,我自然不会亏待你,让你去给人做牛做马!”
沈逾卿的意思,步练师明白。若只是抬个贵妾,以沈逾卿的手段,根本没必要惊动步练师;他专程差人把幼娘送回来,言下之意就是让步练师好好操作,把幼娘风风光光地嫁进沈府。
——做正妻!
幼娘傻眼了:“可、可那是上京沈氏……”
我、我、我怎么配得上?
“太乙李氏都要畏我三分!这些名门要论资排辈,他沈家还得在五柱国下面,娶一个步家的庶女,他沈家吃点小亏罢了!”步练师凛然道,“户部尚书白有苏是我旧识,你的户籍出身不用担心,定给你修的天衣无缝;我会去求贤妃娘娘,从宫里请个用心的教习姑姑过来,你这些日子就跟着她学贵妇规矩,别让沈家人瞧不起你!”
幼娘不知所措地点头称是。她本以为自己能从偏门抬进去,在沈逾卿的院子里做个小小姨娘,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没想到步练师一拍板,她居然可以……可以做沈逾卿的正妻?
幼娘,一个仰人鼻息的渔家孤女,在步练师这双翻云覆雨手下,却能变成上京贵女们心向往之的沈府大少奶奶。
——权势二字,何等神奇?
幼娘突然反应过来,连连磕头道:“小姐再造之恩,幼娘、幼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