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两人走了有一会子,江恕才抱着她继续下山,随口解释了两句:“柏家这些年处心积虑谋求地位,今日这桩生意,许是私通外疆军械。西北边塞,与外疆素来是没有贸易来往的。”
常念惊讶于江恕竟会对她说起军政大事,默了一会才道:“刚才不如活捉了那两人,也好有证据定罪。”
江恕看她一眼,耐心教她:“打蛇打七寸,攻其要害,人赃并获才好,切勿心急。”
“哦哦。”常念乖乖把这话记到心里。
忽然想起上一回,夫君教她的是能用银子办成的事,便不算难,法子挺好使的。
她又想,回去干脆把这些罗列起来写到册子里,起个名,就像《吕氏春秋》那样的,以后传给她的儿女学。
不,说起柏家,她先想起那位柏夫人。
于是问:“上次祖母宴请老友,有位柏夫人,瞧着年纪轻轻,比我年长不了多少,偏偏处处针对,也是因为柏家与我们侯府敌对的缘故么?”
江恕冷笑一声:“她?”
他不甚在意地解释:“祖母为我议亲曾接触过几回,被拒后嫁了柏家长子。”
常念暗自思忖一番。
所以,那位柏夫人,原是爱慕她夫君,被冷拒后转嫁他人,可能现今还余情未了,见着她才格外有敌意。
常念“噫”了一声,伸手点点江恕的胸膛,语气酸溜溜的:“想不到宁远侯在西北这么受欢迎啊?我原先还以为,你这么老了还不娶妻,是没人嫁,啧啧…”
听这话,江恕黑了一张脸,眸色沉沉盯着她看。
常念倒也乖觉,这便摸摸他胸口,笑盈盈道:“夫君冷拒万千贵女,独独等阿念及笄成人才进京向父皇求娶,说明你我才是天定良缘,夫君的眼光顶顶好!”
得了,话里话外还是夸着她自个儿呢。
可架不住嘴甜,说的话也格外好听。
江恕勉为其难应一声:“嗯。”
常念仰起头,吧唧一口亲在他抿成直线的唇角。
于是江恕的脸色又恢复往日平静了,细看,眉峰舒展,似有几分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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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的秋日来得快,酷暑一过,悄声便转凉了。
府上仆妇小厮们开始收拾着,准备赶在天冷前回银城的宁远侯府,那才是江家的主要盘踞地,好在东西不多,一两日便装好行囊。
临行前,江老太太却有些愁眉不展,时不时叹气。
常念问她,她总摆手说无事。
夜里等江恕忙完回来,常念就问他。
江恕头也不抬地道:“早在我们大婚那时,祖母就来信说在侯府布置了个御花园,眼下入秋,百花凋零,想必是为你回去后看不到那盛景叹息。”
“这样啊!”
常念忽然想念皇宫的御花园了,也想念母妃和兄长他们了。
江恕见她反常的安静下来,抬眸看了看,斟酌道:“若你想回京,来年开春天暖,可启程。”
常念笑了笑,却说:“我可不想再遭一回长途跋涉的罪。”
这话半真半假,路途遥远,确实辛苦。
可她也会想,无要紧事,总是回京也不像样,老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一点点道理。
而且要回侯府了,那陌生的一大家子、全新的环境,未知的一切让她有些不安。
这样的不安却没有持续多久。
隔日启程,江恕因安城还有要事未处理妥当,暂且停留半日,常念与老太太坐上回府马车,先一步出发。
一路上老太太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