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茗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吓得怀里的小点缩成一团，“快把这些花搬走，再待下去我又要过敏休克了！”

魏舜犹豫了一下，“这不好吧，毕竟是晏温送的。”

“那就通知他改个地址！我哥整天住在公司又不回家，他在这儿瞎显摆什么劲儿……”

宋明茗实在不懂他们俩在打什么算盘，房租交了，行李也搬走了，这屋子却空得毫无人气，就像是个摆设。宋明栖还是和以前一样，闲下来的时候偶尔回来收拾一下，更多的是衣食住行在公司，忙得两脚不着地。到头来他们各忙各的，根本没有时间见面，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为这点事情生气。

宋明茗盯着那堆扎眼的黄色，有一瞬间出神但很快反应过来，嘀嘀咕咕说道：“什么年代了还有人送花，而且他不知道我哥就是喜欢最烂俗最鲜艳的那种大红玫瑰吗……”

“你不喜欢花吗？”

“不是不喜欢，只是……”

魏舜难得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这是鸢尾花，法国人挺喜欢的，你看过纪录片吗？法兰西王室徽章上的就是这种花。”

“哦？我怎么不知道你对这些东西还有研究。”

看到宋明茗一脸惊喜和惊讶，魏舜突然忸怩起来。就在前几天魏尧告诉他送花是二十九中舞会的传统，不管是一束还是一朵，一定要让宋明茗把花别在胸前才算成功，所以必须先下手为强。尽管这些天魏舜一直在研究各种各样的花，但还是没找一朵配得上宋明茗的。

宋明茗俯身观察这些黄色鸢尾花，兴趣很浓的样子，小点也跟着凑热闹，非要挤在层层叠叠的花朵中，小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花瓣，淡黄色的花粉掉下来，沾在它湿漉漉的小鼻子上，一打喷嚏就会摔一跤，逗得宋明茗哈哈笑起来。

“明茗。”一遍不够，魏舜又多叫了几次，“明茗，明茗，明茗……”

“嗯？叫那么多遍干什么？”

宋明茗撩起挡住视线的短发，像一只藏在森林深处忽然探出脑袋的小鹿。

曾经有很多个黄昏与清晨，魏舜都无法自持地想到那天出现在楼梯间的女孩，在那时种下的种子慢慢生根发芽，直到现在他还是会习惯性地去那里晃荡，想象她的影子慢慢与自己的重合。或许没有那一次的瞥见，他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魏舜，把剩余不多的青春光阴消耗殆尽，再浑浑噩噩、碌碌无为地过完这一生。他应该不会遗憾，也不会后悔，始终保持自己的孤勇。

但是因为那一瞥，这样冗长无趣的人生竟然变得短暂起来。

他无法预知这样的结果是否正确，毕竟他们才十七岁，接下来会有更加精彩的人生，会认识更多的人，或喜或悲，谁都不知道。只是在这个时间点，魏舜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急迫与犹豫参半的烦躁感。

他是真的很喜欢宋明茗，很喜欢很喜欢，可能是荷尔蒙的冲动吧？也许有，但他现在清醒地认识到如果他放弃这个机会，在这个冬天，在这个夜晚，那么他今后的二十年、三十年都会因为今天而害怕之后所有的寒冷冬夜。

魏舜感觉自己的后背慢慢僵硬、发冷，但手心是热乎乎的，像是攒着两团火，直视着宋明茗说：“我一直都没有说过，那天在天台上你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你，说真的，我不知道，就是喜欢了。中间我也有过自我怀疑，我怕自己只是一时冲动，怕这样的我会伤害到你，但是我现在，非常确认这件事——我喜欢你！！”　网?址?F?a?b?u?Y?e??????ū???è?n?２??????５???c?ò??

不能停，不能停，停了就会败北，魏小舜你支愣起来向前冲啊——

魏舜在心中默念咒语，劈里啪啦地说完这一通才反应过来有多丢人。他低下头，闭上眼，伸出手，那里藏着一小束铃兰花，捂得时间太长已经蔫不拉几了，不过看样子还能救活，只要宋明茗快点答应就行。

“和我一起去舞会吧！！”

一阵沉默后，宋明茗出声问道：“铺垫了那么多就想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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