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安也没多问。
“中午一起吃个饭?”路岩说,“这几天天天外卖吧?”
“早餐是自己做的。”安也说。
路岩笑起来:“来我家,给你改善改善伙食,怎么样?”
红灯转绿,汽车驶前去,一大波车流分成好几个方向散了。
安也鼻子忽然有点酸,不过没有哭。他说:“好啊,谢了。”
.
一醉解千愁,一顿饭也可。安也负责洗菜等的准备,而路岩掌勺。
路岩从前也和安也一样是个外卖侠,不同的是路岩很有做菜的天赋,看着网上的菜谱轻轻松松就能把菜做得不错,现在更是连食谱都不用了。安也在门边看,路岩翻炒几下,姜蒜的香味就出来了,这要是做成蒜蓉姜蓉,不用别的菜安也就能吃下一碗饭——不过这样可能会被路岩批评说不营养不健康。
这个人健康得十分双标,安也知道顶上柜子一拉开就是被养生人士批判已久的各种口味泡面还有火锅底料。
安也细细找着蛛丝马迹,但看不出路岩有什么不适、勉强或者不开心。看了会,他慢慢找寻一句适合的话:“路哥,这话我想说有一会儿了,其实——就——”他破天荒地有些结巴。
“我现在没有男朋友,喜欢我……没关系的。”至少不必要有负罪感。喜欢是多平常的一件事,而被珍重地喜欢着是多幸运的一件事
锅铲突然掉进锅里,幸好有一层鸡肉垫着,没把油都溅出来。
“虽然我现在好像没什么要谈恋爱的想法。”安也说,“但——”
“不是因为这个。”路岩重新握住锅铲,继续翻炒,把干辣椒料酒等的东西一股脑倒进去。
安也愣了一下。
路岩尽管在表面上端着一张进行人脸识别一样平常且平静的脸,实则感到有些难以启齿。
“那是因为什么?”安也软了嗓音,这是他的惯用伎俩。
路岩放了锅铲,用大汤勺从一旁滚了一会儿的猪骨汤里舀了一勺过来,盖上锅盖用小火焖。
他握着锅铲,踌躇着,发现自己这会儿无事可做。
他说:“我不敢说。”
“说吧。”安也看着路岩的眼睛,努力展示着自己的真诚,“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尴尬一辈子。”说完又觉得这话说得太自大了,他凭什么觉得路岩会喜欢他一辈子呢?可是似乎也没有改口强调的必要,那样也着实太尴尬了。
路岩急忙掀开锅盖,再翻炒几下,弯腰从消毒柜里拿出干净碟子,把这可以出锅的炒鸡倒进去。
一辈子。这个词忽然打动了路岩。他和安也会有一辈子吗?
他觉得面前像是有两盏大灯照来,然后听见咔擦一声,相机把他的脸压平为一张大饼,脸上所有的阴影所有的藏起都无处遁形,接着成为身份证上真实且丑陋的一张相片,作为他——路岩这个人的证明。
现在但凡想要一个如意的歇息地,都要出示这张证明。在安也心里要一方寸大概也一样。可是这张丑陋的照片,丑陋的心思,能给安也看吗?
“很久以前,你高考前住院的时候,你睡着了,林一廊吻过你的手。”路岩抓住碟子的一角,热气不断蒸上来,他轻声道,“我干过和那一样的事。对不起。”
安也怔怔地盯着脚前的地板看了一会儿,不自觉抿起唇,鼻尖的姜蒜香味都被掠过去了,而后他抬头说:“没关系。”
他习惯性地笑了笑说:“这一页揭过去了。”
01:26:55
三十
三十
吃完饭,路岩临时有事,诊所的同事突然发烧,找他代一下午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