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签完合同，安也倒回去和编辑商谈。商谈要集中精力，他起先觉得自己心不在焉所以心有余而力不足，后来商谈得很顺利，他才发现自己远不至此，仅仅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不踏实而已。只是他从前不知道，仅仅是不踏实就能有这样的威力。

这天晚上，安也想来想去，还是去问了七兄：“七，问你个问题，不答也没事——你有在骗我吗？”

当时楼上飘来一股火锅味，闻着就让人觉得热闹。安也背对着窗户而坐，盯着手机屏幕，等七兄的回答。

“对不起。”七说，要比先前拒绝安也时磨蹭得多。

安也深深吸了一口气，关掉了聊天框，末了又倒回去，倒回去也不知道说什么。

“抱歉，是我问太多了。”他忘记了二次元交往应有的分寸，在网络里，他们都是独立于肉体身份的意识，不应该试图和三次元建立联系。

七兄说：“不，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他在末尾又添了一句“对不起”。

安也的目光越过自己的膝盖落到地上，沉思的姿势，不过他没思考什么人生哲理，甚至，他仅仅是任性地发了会呆。

他问了个过于幼稚且往往用于自我安慰的问题：“真的吗？”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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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三十二

签约后，安也闭关一周努力爆更了一章，网友们纷纷为他难得赶上其他漫画的正常更新速度而吹起了彩虹屁，安也看得哭笑不得。

他最近状态不错，还可以再画一画，现在正和七兄聊着接下去的剧情，

他把让陈星穿裙子的想法和七兄分享了一下，那应该是在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上，陈星负责吸引大佬——给他个代号，就X吧，吸引X的注意力，让他没功夫察觉到不对劲，程无风负责偷东西，顺便要切断整个安保系统的对外联系。”

七兄：“……陈星要怎么吸引注意力？”

“正常点的就聊对方感兴趣的话题，X搞芯片的，就和他聊芯片生意之类的。不正经的那多了去了，比如说X其实喜欢男人，陈星不小心露马脚被他看上了然后色诱之类的？”发完这段，安也自己都忍不住感叹一句，“好恶俗啊。”

“然后程无风当场暴走，把人干翻。”七兄也道，“更恶俗了。”

安也发了一串：“哈哈哈哈哈。”

“但是也说得通。”七兄道，“程无风给出的肯定是在陈星的安全上万无一失的方案，但于程无风本人来说，不一定最安全，可以制造个小意外。而且陈星不会甘心听令于程无风吧，总觉得他有点小变态的发展倾向。”

“就是有啊。二十年像宠物一样被养在笼子里的人，内心能阳光到哪里去？”安也说，朝着阳光灿烂的窗外看了会，“他在宴会上每走一步路都是在勾引人。他会让所有人为他发疯的。他这个人，美丽易碎，又狡猾邪恶，自私、危险，感情都是奔着毁灭去的，很吸引人的性格。”

安也没再往下说，回归正题：“然后程无风和陈星爆发冲突，可以接上之前写的脚本推感情线。”

“所以这是腹黑对腹黑？”

“是小可怜对小可怜。”安也说。

七兄觉得阿诗的说法可爱：“那现实里大家都是小可怜。”

“是啊。”安也说，“所以小可怜现在正在画漫画自我发泄，力求至少表面上能当个小可爱。”

七兄过了一会儿说：“亲亲小可爱，这边建议您在发泄途中也要放松一下心情噢，持续的负能量对健康有害呢！”

安也盯着“亲亲小可爱”打了个寒战，回了个：“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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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安也突然收到路岩的微信，问他下周要不要去个短途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