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双人房。”
安也朝他一挑眉。
路岩目光瞥向别处,躲开安也:“我承认,我就是有那么一点点……想以防万一。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呢?比如说房子着火了?但是别的意思是真没有……真的没有……”
“我也没说什么,别紧张。”安也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路岩叹口气说。且不说他对安也的心思注定了他是二人中最不淡定的那一个,有一瞬安也给人的压迫感真的如泰山压顶,眼神像是能把人穿透。挺奇妙的,安也这么温和的一个人,路岩逐渐觉得温和也许只是距离感给人的一点假象。毕竟一个能对过往毫不回头的人,怎么会是无害的小绵羊呢?
怕是林一廊才是那只绵羊,而且不自知。路岩几乎都要同情起他来。只不过同情很快变成一些微妙的嫉妒,就算是这样,路岩看着安也还是心跳加速。
安也微微笑着说:“看看吧,如果实在找不到酒店,就麻烦你了。谢啦。”
正当路岩思绪万千,一会感慨前路光明,一会叹息没有前路时,安也突然软和下来,极为真诚道:“我给你准备了个礼物,待会带你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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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小绵羊林一廊的处境,就要比这火热多了,简直要被吻得烧起来。
“你不是订了两间房吗?我们住一间,另一间给安也吧。”林一廊强行别开脸,岔开话题道。
林盛真是恨不能一直堵住这张嘴,居然在这种风花雪月你侬我侬的时候提起安也:“给什么给。路岩没有房吗?要你给。”
“路哥他——”
“别他了。”林盛拧过脸去继续吻他,“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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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后,安也带路岩进了萨大。
路岩起先还会东看西看,出于职业病,看见喜欢的都拿手机拍一张,而遇见弹琴弹吉他的,更是要停下听一曲。走到半途,他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问安也:“礼物是在这里面吗?”安也说是,他马上就不看了,专心跟着安也走。
他们一路走到后山的一处草坪,在比山脚高一点的地方。
安也把路岩拉到里边一棵树下,再把他按下去坐,叮嘱道,“别动!”然后自己拿着手机退后好几步,接着蹲地上对准路岩,往左拍一张,往右拍一张,对比一看又再后退一步,继续拍。
路岩手心微微冒汗:“想拍什么?要帮忙吗?”
“不用,你别动就行。”安也马上回答,然后继续捣鼓。
大概十分钟之后,安也拍完,凑近路岩先给他看自己刚刚拍的相片,再调出自己早先作的画。
“是不是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在他不在的时候画的?这是……在想他吗?
路岩整个脑袋都有些发昏,像是喝醉了,看着安也眉毛眼睛都在笑。
他当然知道朋友之间也会想念,也知道这不是送林一廊的也许只是因为林一廊就在安也身边,抬头不见低头见,不需要想念。
可是安也想念他!
安也也是想念他的!
“是啊!”
除此之外,一句长些话路岩都说不出来。
安也也坐下来,坐在他身边。因为衣服厚重,这个简单的动作居然变得挺艰难,好在路岩拉了他一把。
安也微微低着头,下巴扎进衣领里,说话时和以往没什么不同,懒洋洋的,有些满不在乎:“那天Sally带我们到这做练习——Sally就是刚刚在餐厅见过的那位蓝眼睛的老师,她说要画远方,我就把这个画下来了,结果被Sally说了一顿,她说我不是在作画,而是在写信。”
“好吧,这就是一封信啊。送给你的。”
路岩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又想哭又想笑,每种情感都强烈成不由自主——没法控制,不过他用一次有力的拥抱掩盖过去了。
“谢谢,谢谢。”路岩道,“你要等我的回信吗?”